顾靖崇阴沉沉地睇了顾靖渊身后的沈祯一眼。
他的所有不愉快,罪魁祸首都是因为这个女人。
水性杨花的贱人!
表面上一幅高洁端庄的雪莲模样,背地里竟然和顾靖渊这种臭虫早就搅缠在一起,孩子都生了!
果然是蛇鼠一窝。
“殿下。”
这时,太子车驾之后的一辆马车上传来沈瑶的声音。
太子敛了目光,扶着侍从的手下了车,等着沈瑶走到近前来。
而看到沈瑶的那一瞬,顾靖渊挑起眉毛,笑容微妙的很:“这……这是太子妃殿下呀?”
“不对不对,现在是皇嫂了。”
“臣弟大婚之前是见过皇嫂的,那时候还瞧着皇嫂柔弱乖巧,有几分稚气未脱之感,怎么现在瞧着,倒是老成了不少?”
“这样纤弱的身板儿,撑得住这般沉重的冠服吗?”
沈祯略微歪了下头,也瞧见了沈瑶的模样——
她穿着非常正式的太子妃冠服,接受参拜的那种。
的确如顾靖渊所说,这冠服十分沉重。
不算衣服,只她头上金冠和钗环就看着有不少分量。
沈瑶本就是娇小玲珑的身材,又因“病”身子瘦弱了许多,穿着那样的一套冠服,就像是小孩子偷穿了大人衣服一样。
摇摇欲坠,十分违和。
沈瑶沉了脸:“承安王是觉得我不配这套冠服吗?我是太子殿下行过大礼,拜过天地祖宗迎入东宫的。”
“你竟嘲讽我?”
顾靖渊失笑道:“皇嫂哪里话,臣弟是瞧着皇嫂有些憔悴,关心一二罢了,皇嫂不领情就算我失言好了。”
“本宫不需要你关心!”沈瑶冷冷说了一句,心里斥骂:猫哭耗子假慈悲!
顾靖渊拱手:“是,谨遵太子妃命令。”
他倒是礼行的端正,态度也算是不错,可是唇角始终带着几分浅笑,眉眼之间闲散随意。
沈瑶有一种他根本不把自己放在眼里的感觉,一时间恼怒非常,便忍不住看向太子:“殿下——”
太子很是烦躁,懒得理她,直接丢下一句“该去给母后请安了”。
竟是直接转身走了。
沈瑶被当着顾靖渊和沈祯下了面子,尴尬的僵在原地。
顾靖渊跟着太子步伐一起入宫。
沈祯站在原地,听到他问太子:“皇兄,你为何不与太子妃同乘一辆车呢?你们吵架了吗?在生气?”
“新婚夫妇哪有隔夜仇,来与臣弟说说,臣弟为你出出主意。”
太子冷冷道:“不劳皇弟关心。”
“你我兄弟情深,相互关心不是应该的吗?一点也不会劳累,况且臣弟向来懂得怎么哄姑娘,没准儿能帮你的忙。”
顾靖渊不放弃地说道:“臣弟与皇兄如今不但是亲兄弟,还是连襟,算是亲上加亲,实在不忍看皇兄和太子妃不愉快。”
太子直接加快脚步听而不闻。
顾靖渊也加快脚步:“难道皇兄更喜欢和身边亲近的侍从说,都不想和臣弟说说吗?”
太子陡然停住脚步,阴沉沉地盯着顾靖渊,双眸之中杀气纵横,“顾靖渊!”
“臣弟在。”
顾靖渊赶紧给太子行礼,“皇兄有何吩咐?”
太子阴沉沉地瞪了顾靖渊好久,却终究是什么也没说,甩袖而去了。
顾靖渊一手叉腰一手摇扇,叹息地说道:“我这么贴心想帮忙,皇兄竟然听而不闻,不识好人心啊。”
那遗憾的姿态,当真是一幅看不惯他,也不能把他怎么样的姿态。
沈祯把一切看在眼中只觉痛快。
前世太子没有直接要她的性命,但他纵容他身边那个秋明江对自己各种欺辱,不是直接凶手也是帮凶。
帐迟早要和他算。
只不是现在而已。
不过,不得不说顾靖渊这个人真是……应该怎么形容?
当初在淮阳道,他有一个朋友说过那么一句话——他这个是贱,贱的可恶又贱的可爱。
“姐姐。”
沈瑶被丢在宫门前,脸色十分难看地唤了一声。
“妹妹。”沈祯回头,瞧她气的不轻的样子,沈祯笑容越发端庄温柔,“你这身冠服真的很好看,很配你的。”
“阿渊说的话你不必放在心上,他就是喜欢开玩笑,等回去府上,我帮你好好说说他。”
“妹妹如今是太子妃了,尊卑有别,我应该要向妹妹行礼的吧?”
说着沈祯便敛了衣袖,似乎真的想行礼。
而沈瑶还没反应,一边的崔嬷嬷就连忙上前阻拦:“郡主快别这样,太子妃与郡主姐妹情深,现在私下怎会拘泥这些虚礼?”
“郡主快起来。”
沈瑶本是要受她一礼缓一缓气氛,结果被崔嬷嬷给拦住,瞬间气的够呛。
可看着沈祯身后那么多的男女护卫,顾靖渊也从不远处走来……她自知自己讨不到任何好处,只能悻悻地快速离去。
进了宫门,走过宫道转角之后,沈瑶停下脚步骤然回头。
崔嬷嬷带着婢女跟在后面,也是连忙就刹住了脚,诧异道:“太子妃?”
“你这个刁奴,你还知道我是太子妃?”沈瑶压低声音,一字一字似乎从齿封之中迸射而出,“你真把我当太子妃吗?”
新婚当夜,太子连进喜房掀盖头都没有,是她自己给自己掀的。
这她无所谓,反正她本就不喜欢太子,根本不稀罕他的一切,走了最好!
可到了第二日,她以为的管事拜见、仆人跪满院的场景却不曾出现。
只有一个太监前去告知,说她想在东宫好过就安分一点,平日除非重大宴会非得她出席的,其余时候一律不得出院子半步。
她只觉可笑,仗着太子妃的身份命人将那个小太监押起来,要好好教训一番。
可没有人听她吩咐。
不管是东宫的侍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