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周极为安静。
像是察觉到她声音里委屈的情绪,江入年迟疑了下,抬起手缓缓落在她肩上,保持这个姿势不动。
过了两秒。
“傻不傻,好赖话都听不出来。”江入年不知道林听在意这个,早知道,他不会说:“吓唬你的,还真信,嗯?”
林听不吱声。
此刻,周围连呼吸都是江入年的味道,似是掺了迷魂香,沾满欲望,让她觉得危险,又忍不住靠近。
心跳声,用力敲击着胸膛,很重。
周围一切都在远离。
恍惚间,林听感觉自己有点开心,仿佛整个人都有了支撑,江入年带给她的安全感,足以让她毫无负担地卸下面具。
在他面前,她无需伪装自己。
也终于可以确信。
江入年对她,一定不是简简单单的敷衍。
最起码,他肯解释。
他还会哄她。
她很好哄的。
一旦动了这种念头。
上瘾,对江入年上瘾,不过分分钟的事。
此时此刻。
林听没心思考虑别的,只想多抱他一会儿。
抱久一点。
江入年似是一点也不着急,半推半就地承受着,懒懒地道:“林婶儿一家明早走,晚点帮我收拾行李。”
林听轻嗯一声。
又过了好久。
“帮我干活,也不是没有报酬。”江入年看向旁边那杯牛奶,气定神闲地把话说完:“等会儿给你热牛奶。”
林听犹豫了下,冒出一句:“那,这算借花献佛吗?”
不太准确。
想了下,江入年吊儿郎当的语气:“不是物归原主?”
安静片刻。
林听控制着速度,小心翼翼地抬起头,这个角度,只看得到江入年下颌线的轮廓,线条清晰流畅。
她分明是个界限感很强的人。
自少时起。
不管对谁都不主动,也从不热情。
这并非刻薄。
就是在既定的轨道里,至少在林听的认知里,一切事物的归属都可以落地。
没必要纠缠。
她有意识地保持清醒。
大多时候,林听对于边界感的把握,保持着绝对理性。
这几乎融入她整个生活的观念不可能说没就没!
可直到前一秒,林听才意识到——如果没有江入年的强调,她压根意识不到那杯牛奶是她的。
林听很纳闷。
想不通,怎么和江入年扯上关系的东西,她眨眼就忘得一干二净?
不止这一次。
思来想去。
林听只想到一种可能。
其实早该想到的。
她对江入年言听计从!
她觉得江入年想要什么,就应该得到什么!
不然不会任由他抢走那朵玫瑰花,不会任由他住进她家里,更不会给他机会管她喝热牛奶……
恐怕,是她心甘情愿。
观察完自己的内心。
林听吓得不轻。
这些格外真实的想法,不停冲荡着,动摇她的理智。
毕竟从未有过。
林听压下强烈的感受,故作淡定地收回手。
她没敢抬头,看地上的影子,思索着接下来的聊天话题。
江入年根本没把她的分心放在眼里,仍意味深长地睨着她,语气不紧不慢地问:“这就抱完了?”
“……”林听正想着应对的台词,手不自然地拨弄头发,过了一会儿,才一本正经地出声:“怕你一下付出太多会不适应,所以我留点利息,下次再抱。”
江入年眼皮动了动,无声打量着她。
须臾,他扯起嘴角,慢慢有了笑意:“你还挺为我着想。”
恰好对面那屋暗下来。
江入年瞥了眼,看着没什么波动,下一秒,他先是把林听带出厨房,一声不吭,又折回去。
没多久,再度出现在林听面前。
林听看向他的手,本能问他:“牛奶呢?”
原来记着呢。
还以为她不惦记了。
“想得倒挺美。”江入年轻点了下她的眉心,大约心情很好,还悠悠地道:“微波炉里,自个儿去拿。”
林听哦了声,正打算绕开他,进厨房。
江入年视线追着她。
“先帮我收拾行李林软软。”
尽管林听现在特别不想动,但总觉得答应了的事,拖到最后才做不太好,于是她问:“那我要做什么?”
江入年看着客厅:“眼里呢,要有点活。”
“……”
江入年东西很少。
只几件衣服,还有一些男孩喜欢的物件。
林听叫不上名。
蹲久了腿麻。
收拾东西的时候,林听干脆盘腿坐在地上,姿势大咧咧的,这会儿,正认认真真地往收纳袋里装东西。
江入年转头看了眼,皱眉:“去沙发上坐,地上不凉吗?”
林听却纹丝不动。
江入年:“这些我来收拾。”
说完,江入年停下手中的动作,走到林听面前蹲下,顺带把收纳袋扯走。
林听抬起眼,和他无声对视。
像是在质问什么。
江入年视而不见,也不回应,抓住她的胳膊站起来:“看到桌上的箱子没?里面东西拿出来,理好再放进去。”
“为什么?”
“强迫症,懂?”
“可你抢走这袋是我整理的!”她试图争辩。
江入年无视掉她的努力,面不改色:“到底去不去?”
“……”
犹豫之后,林听只好屈服,在江入年的注视下整理起所谓的箱子,说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