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发呆。
万里蹲在胡无名旁边:“大人,你干啥了,我还是第一次见他发这么大脾气呢。”
胡无名拿着树枝在地上乱画,偷偷瞟了厨房的方向一眼,然后郁闷地低头继续画。
“他惹您生气了我就去揍他。”
胡无名摇了摇头。
凌长风在厨房里忙活了一整天,太阳落下了才从厨房里出来,胡无名还是坐在那眼巴巴地等着。看凌长风出来,她就跑过来,挥手想说什么。
凌长风冷着脸从她身旁穿过,她还不依不饶地抓着他的袖子不松手,她的手上还缠着包扎的纱布。
“松手。”他的声音冷硬,还带着几分威吓。
胡无名一手抓着他的袖子,另一只手做着对不起的手语。
凌长风甩开她的手,径直离开。
胡无名耷拉着脑袋。
这次好像真的玩脱了。
毕竟,她现在是胡无名,不是李微言。
连着几天,凌长风都再没见到胡无名的影子,连带着万里都不知所踪。厨房的同僚都好奇地问那俩小子怎么都没来,凌长风只是沉默。
或许胡无名再也不会出现在这了。
他有些后悔,觉得自己是不是对她的态度太冷酷了,毕竟说到底她也只是个不懂事的孩子。但恶作剧没个分寸,吃个教训也是应该的。
几天后,胡无名终于再次出现了,而她回来的这一天是个特别的日子,是李微言的祭日。
几日不见,她又长大了一圈,模样看起来也沉稳了许多,不再像之前那样一眼看过去就知道是个调皮的。
胡无名见到凌长风时也不像之前那样傻乐地跟在他身后,而是很礼貌地作揖,淡淡然的,保持着合适的距离。
这疏离的距离感让凌长风有些不习惯,他愣怔片刻,僵硬地回了一个礼。
只是打个照面,胡无名便离开了。没有任何纠缠,甚至连寒暄也没有。
凌长风心中有些不是滋味,说不上来,就是堵得慌。他回到自己的岗位上,本就因为师父的祭日而情绪低落,现在更是魂不守舍的,几次切到手指。
司膳见他这副模样,便打发他早去休息。
凌长风谢过司膳的好意,但他也没回去休息,而是去后山给师父烧纸。
可是魂飞魄散的人,能收到纸钱吗?
这纸钱,或许是烧给他自己,叫他自己安心的。
凌长风在烧尽的纸灰旁待了很久。
“师父,我带了您爱吃的糯米糕来了,还有蜜饯。”
“归云山上的百花园里什么花都有,无论您想吃桂花糕还是槐花糕都不用担心不到季节。”
“师父……我现在这副模样,您会不会嫌我没出息?浪费了您教我的武艺?要不,您骂骂我,解解气。只要您回来,您骂我什么都好。”
“师父,长风好想您。”
远远的,一道人影始终默默地站着,等到人走了,才上前来,捡了地上盘子里的糯米糕,咬了一口。
一定很好吃的,真可惜,尝不出味道。
纸灰前放着一根新的红绳,她将红绳捡起来,掸了掸灰,系到了自己的额上。
自胡无名回来之后,她也再没来过厨房,万里总是跟着她,也极少再来,厨房里少了两个活宝,安静许多,凌长风有些不太习惯。
他本就沉默寡言,是万里和胡无名在身边才多了些话,如今他们不在,他就又变回了闷葫芦。有时候晚上他会觉得床边有人,但睁开眼,又不见任何人的身影。
人能够忍受孤独,可喧闹过后的孤独,比之前要难捱得多。
凌长风开始主动打听胡无名的事情。
他听说胡无名能用一些法术了,
他听说胡无名打赢了几个挑衅的弟子,
他听说……
不知道从何时开始,他总惦念着胡无名的事情。有次他远远地看见她挺拔的身姿,看到她高束起的马尾和额上的红绳,竟一时晃了神。
像极了。难怪万里愿意跟着她。
而她的视线扫过来看到他时,也只是礼貌地颔首。
“我说大侠,你一个厨房的杂役,就别想着跟慈遥元君的爱徒攀关系了,人家小不懂事的时候还能跟你闹闹玩玩,你看现在,哪还理你。”厨房的同僚给他浇了盆冷水。
凌长风有些颓然。
那个曾在他膝下跑来跑去的小狐狸,变得遥不可及了。
再次偶遇,是凌长风在后山练剑,他虽在厨房做杂役,但练剑之事却是风雨无阻。那日恰巧,胡无名也在。
他以为这次又会是打个招呼路过,但她并没有离开,反而认真地凝视着他的眼睛。
“无名,你有什么事……”
猝不及防地,她抓住他的衣领,压得他往下一倾,与她唇齿相触。她的力气比凌长风记忆里大了许多。
不知为何,凌长风没有推开她,只是怔怔地看着眼前的姑娘。狐狸天生就会惑人,这或许是真的。
胡无名吃了凌长风的豆腐,脸上又扬起了久违的坏笑,然后便心满意足,昂首挺胸地走了。只留下凌长风在原地,大脑宕机地摸着嘴唇,没搞明白状况。
凌长风直到晚上入睡前,大脑还是一片空白。
她……为什么……吻我?这难道是什么新的恶作剧吗?
凌长风闭上眼,可一闭眼就看见胡无名那张坏笑的脸蛋,便更睡不着了。
那一吻过后,胡无名又没了踪影,凌长风却总是时不时地想起那个吻。他觉得自己大概是被狐狸的法术勾了魂了。
最近归云山有妖修窃人精气修为的传闻,山门上下已在彻查此事。可放眼整个归云山,就那么两只妖,自然最惹人怀疑,尤其是胡无名,她一个毫无灵根之人,怎么就凭空有了法力。
再加之狐妖中确有以此法修行的,胡无名这只狐狸的嫌疑就更大了。
慈遥元君闭关,云鹤道人远游,如今归云山中没有人护得了她。
“听说了吗?拂云峰那只哑巴狐狸被押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