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红似的云霞染红了傍晚的晴空,操场上的男生们刚打完篮球,正满头大汗地坐在台阶上揪着衣领凉快。
不远处还有一场比赛在继续,男生动作敏捷,一个闪身完美避过对方的围堵,双手捧着篮球高高举起,纵身一跃,正中球框。
场内爆发出一阵欢呼,燕少群也跟着一乐,激动着拍着陈辉的肩膀,“好小子!真够可以的!”
燕少群手劲很大,拍下去时陈辉的肩膀都跟着一歪。
陈辉吃痛,没好气地把他的手拨开,“你他妈轻点!”
“啧,怎么现在还跟个瓷娃娃似的,娇气。”
陈辉翻了个白眼,转身看向方槐。
“哥你喝水吗?我去买。”
方槐正坐着休息,淋漓的汗水浸透了他卷翘的黑发,湿湿的黏在鬓角,脑门儿上的汗珠一颗接一颗的下滑,然后没入衣领,闻言起身拍了拍衣服上的土,说:“走吧,一块儿去。”
“好嘞!”
陈辉跟着起身,甩了甩有些酸疼的肩膀跟在方槐身后。
“喂!给我带瓶啊!”燕少群在身后懒洋洋地叫了声。
陈辉头也没回地竖了个中指,并回赠了一句,“带个屁!”
“小兔崽子。”燕少群骂骂咧咧地哼笑出声,然后收回视线继续看向刚开始的球赛。
学校超市就在操场入口不远处,一间枣色房顶的小房子,上方就是一棵枝繁叶茂的老槐树。主干长的粗壮结实,要几个人围起来才能抱得住,横长出来的树干直径也足有两公分,青黄的树叶长得极为茂盛,把阳光遮挡的严严实实的。
老槐树久经风雨吹打,枝干的外表早已经变得粗粝磨手。分出的树杈隐没在葱郁的叶子里,从里面隐隐伸出几条褪了色的红绸带。
学校领导在翻新校园时几次提议要把这棵树拔除,无一都被当时学生们反对回去。
一中建校多少年,这棵树就长了多少年,不说感情深厚,但任凭哪个学生回母校的首要选择,必然就是来打卡一番。
热烘烘的微风托着一股淡淡的青叶味,不少学生垫着纸蹲坐在树荫下乘凉。
方槐径直推开超市的门,一阵凉风吹来,身上的暑气消失殆尽。
正是饭点,超市里的人不多,超市老板正守着收银台听广播,闻声也只是抬头看了一眼。
方槐径直往冰柜走,按数拿了几瓶矿泉水和雪糕。
陈辉没插上手,正站在旁边等着时忽然瞥见柜台旁正在运作的烤肠机,想到几个男生都没有吃饭,这个点估计去食堂也吃不到什么好的,就去把里面已经烤的滋滋冒着油香的烤肠包了下来。
操场上的球赛还没有结束,方槐两人过去时正打到激烈的赛点,燕少群目不转睛地看着,眼里尽是对篮球的狂热。其他几个人也是懒懒散散地坐在地上,靠着台阶继续休息。
陈辉过去把买好的东西拎了过去,坐到燕少群的身边,把东西扔到了他怀里。
“还不快谢谢你爹。”
“是不是欠打,几天没收拾你皮紧是吧。”
旁边的几名男生对于他们两个的互呛早就见怪不怪了,毕竟他们两个从小就跟不对付似的,一个嘴欠,一个拳头硬。
方槐坐在旁边拧开矿泉水喝了两口,眼神漫无目的地看着操场休息。
觉得时间差不多了,方槐看了眼手表,还有十来分钟上课,起身准备跟燕少群他们告别。
回到班里时预备铃声正好从广播里响起,余杏小跑着踩点进了班。
由于跑的太急,额头上沁出了一片细密的汗珠,脸色微红,小口地急促呼吸着。
坐到了位置上,余杏松了口气,把书包挂到了桌侧的挂钩上,然后才从抽屉里拿出练习册。
身旁的程枝乐见她一副气喘吁吁的样子,伸手把自己的小风扇递了过去。
余杏不解的眼神看向她。
“看你热的,给你吹吹。”
程枝乐动作大方,毫不扭捏。
许是被她的热情感染,余杏抿着唇笑了笑,接了过去。
余杏先伸出手,四指握成拳头,大拇指向前弯曲了两下,这是谢谢的意思,然后又写了张便利贴递过去。
“谢谢你给我风扇,还有上次搬书的事情,太麻烦你了。”
程枝乐捏着纸条查看,看到后半句时突然出声,“啊?书不是我帮你搬的啊。”
不是?
余杏眨了眨眼,有些懵。
“是方槐帮你搬的。”程枝乐伸手指了指正低头做题的人。
方槐斜靠着墙壁坐,长腿蹬在身侧的小书箱上,面前平铺着上课准备做的试卷,闻声抬头看了一眼,视线正好和余杏对上。
方槐挑了挑眉,浓墨似的眸子被窗外昏黄的光线染上了一层柔色,只是眼神却并不柔和,带着一如既往的淡漠。
余杏心头一跳,匆匆收回视线。
程枝乐的视线来来回回在两人之间打量,似乎看不出来什么不同,又觉得有些别扭。
林雅见程枝乐还跟个缺心眼似的盯着两人猛看,用手中卷成筒状的试卷敲了下她的头。
力道不大,程枝乐吓了一跳,回头看见林雅挤弄着表情,眼神使劲向她传送信号,虽然心里有些疑惑,还是转过了身。
晚自习最后一节课时,语文老师把课代表叫了出去,随机点了几名学生去走廊上默写古文。听到了自己的名字,余杏没有太过惊讶,拿了几张演草纸就搬着椅子走了出去。
其他被点到名字的人也陆陆续续地起身,在班里带出了一阵不小的动静。
入夜时气温降了不少,带着丝丝凉意的风缓慢地吹过,撩动着女生弯腰时垂下来的发丝。
刚找好位置,余杏身旁就跟着挤过来了一个人。
陈辉推着椅子,在身旁的人即将在余杏身边放下椅子时,眼疾手快地把自己的椅子推了过去。
学校走廊上铺的是磨砂面的地砖,和铁质的椅子腿摩擦时发出的声音尖利刺耳,在走廊上安静的氛围里格外突兀。
陈辉对着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