鲜血来。
看着手掌上的血迹,凤伏望着星空颇有些无奈的笑了笑。
落魄了,现如今连万松岭外围的云狼群都能将她逼入绝境了。
掌声忽然在身后响起。
“厉害啊,小师妹。”
少年干净稚嫩的嗓音从凤伏的背后响起,仍旧带着些久睡未醒的朦胧。
凤伏听见动静猛地回头。
阿四摘下了帽檐,在远处的火光照耀下隐隐约约能看到他嘴角挂着的微笑。
“戏好看吗?”
凤伏的声线骤然冷了下来,她此刻只觉得全身疼的不行,可哪怕已经快要倒下去,面对阿四她仍旧强撑着硬是没有露出一丝弱态。
忘记还有这小子了。
暗之灵怎么没把他也杀了?
阿四看着眼前这双如同死水一般的眸子,忽而勾唇玩味一笑,抚掌道:“十分精彩。”
凤伏闻言微眯双眸,下一秒,手中的霜寒已经架在了阿四的脖子上。
“诶。”阿四顿住靠近的脚步,反应极快地伸手意图钳住霜寒,却不料被划开了一道口子,鲜血瞬间涌入霜寒剑身。
阿四皱眉,还好他挡的快,要是没那么快的反应,恐怕被削的就不是他的手指而是他的脑袋了。不过他要是再不认真挡一挡,那他的手和脑袋很快就会一起掉下来。
他看得懂凤伏眸中的杀意。
他看得懂那一片死水之下藏着什么,这样隐忍又疯狂的杀欲,仅仅是看上一眼都几乎将他吞没。
他清晰地意识到她能杀他。
但他怕死。
阿四从背后抽出了属于自己的剑,“铛”地一声顶住了霜寒。
木剑?
凤伏冷笑,下一秒笑容却止住了。
这小木剑意料之外的竟然没有被霜寒划断,而是牢牢地顶住了霜寒。
眸中的很厉瞬间凝聚:“你究竟是谁?”凤伏手心暗暗用力,霜寒离开阿四的肩膀,却轻巧一闪猛地朝阿四心口处扎去。
“阿四。”阿四微微一笑,脚下步伐轻移,在转瞬之间便让出空间侧身躲开了凤伏的一刺,同时手腕猛地用力成掌,朝凤伏的脖颈处直直劈去。
晕过去之前凤伏的看见星空璀璨,看见火光摇曳,心中却只有一个想法。
重活一次还真是越活越回去了,忒弱。
“阿白。”
体型巨大,毛发纯白的巨狼从松树林之中缓步而出,温顺地停在阿四身侧。
黑乎乎的手摸上了巨狼洁白的毛发留下了一片炭黑。
巨狼却低下了高高扬起的头颅,仍由阿四随意触摸。
“景息凤氏的这个小女儿,有点儿意思。”阿四与巨狼那一双温柔的蓝色眸子对视着说道,“我们以后的日子,总算是有点乐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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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师父,她醒了。”
凤伏醒过来的时候,已经身处一张柔软的床上,窗外透进来的光亮虽然柔和,对于刚从昏迷之中醒过来的凤伏来说,却依旧有些刺眼。
“嗯。”
男人低沉好听的声音从不远处传来。
凤伏听见声音抬头看去,眼前看不出身量的年轻男人看上去还不及弱冠。着了一身素白的道士长衫,斜斜地靠在榻边。
青丝被一根素白的简冠高高挽了起来,但也只是简单的做了个修饰,好让那一头乌黑的青丝柔顺整齐的披散在脑后。被风吹得微微扬起的龙须刘海下,生着一张极好看的脸。眉骨很高,美人骨自眉骨开始一路笔直向下,鼻子生的笔挺刚毅极了。唇更是凉薄的像是九月的晚风,刀片似的。只可惜看不见眼睛。
好看的美人骨上覆着的一层纯白色的纱布几乎遮去了男人的大半张脸。
“你是谁?”
美人刀片似的薄唇勾了勾。
“萧鹤止。”
萧鹤止……凤伏看着眼前的面庞怔愣片刻。原来传说中的杀神竟然生的这般貌美,这般的弱不禁风。
环顾四周,她此时正身处于一栋木制的厢房之中,厢房的用材简单,应该都是用万松岭之中的松木搭建而成的,结构上却十分精细巧妙,这厢房应该牢固非常。
厢房不大,长约十步宽约四步左右。房间里陈设简单,除了她如今躺着的这张木床之外,只有一扇窗一扇门。窗边有一个茶几,开门进来正对着的是一个四方木桌,再加上床边的一个书架一个衣柜以外再无其它多余摆设。
看来这里就是她的目的地了。
而眼前的这个人是凤泊淮……或者说是她父亲凤庭深送给她的第一份礼物。是一个会在将来很长一段时间里为她提供庇护的人。
“你知道我是谁?”
凤伏看着眼前看着如沐春风一般让人舒心的翩翩公子有些疑虑。
眼前的这个人和他的名声比起来,倒是和名字更像。颇有几分陌上人如玉,公子世无双的味道。
“你名叫凤伏。”美人忽而勾唇一笑,美的不可方物:“是凤兄之女。”
也没有消息说这萧鹤止生的这般漂亮啊。一个杀神,长得这般温温柔柔的做什么。
确认了身份,凤伏看着眼前的萧鹤止心中不免有些唏嘘。
她原本以为萧鹤止可能已经入魔,可现如今一见才知道,眼前萧鹤止纵然看上去依旧清风霁月的,但通身已无灵力波动,一双眼睛应该也是瞎了。
他应该就是因此才在万松岭中隐居的吧。
漠国众人皆知的半神只有三位,这萧鹤止便是其中最年轻的一位。却没有想到当年孤身一人血洗漠王宫的人,不过短短十五年,如今却已经看不见了。
不过瞎了也好,这样他就看不见她灵力是什么颜色的了,倒也省去一桩麻烦。至于灵力之事……反正她自己会修炼,其实也用不上他再教她些什么。
原本她敢放心前来望城山就是因为萧鹤止素有杀神之名,而且独自隐居于望城山之上,并不属于任何仙门,也算不做是仙门。
人少,是非就少。就算萧鹤止知道她的灵力是黑金色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