绿皮火车上,颜雾穿着精致漂亮的小洋装,头发烫了时下流行的欧式宫廷卷发,单手撑着下巴,大而明亮的双眸望向窗外,美得像幅画卷。
脑子里时常回忆起十年前她出国的时候,那时她才11岁。
姨娘曾经是青楼花魁,名动京城,她自然是继承了姨娘的美貌,11岁的小姑娘有了已经初现端倪的倾国倾城,明眸皓齿像朵水仙花。
姨娘曾无数次庆幸她的美貌,希望凭借美貌寻得一个庇护一生的男人,可那一年,她不幸被嫡姐的未婚夫看了一眼——
嫡女的婚约不可能推在她一个庶女身上,姐妹共侍一夫更是坊间笑话,于是一条白绫被送到了她的房中。
姨娘哭瞎了眼睛才换得父亲的垂帘,同意将她送出国,此生不再回来。
11岁的女孩一个人在国外,过得凄惨得狗都能踩一脚,她惶惶了十年。
十年后,颜家摇摇欲坠,她又被叫回国,她还记得上辈子她听见自己可以回国时,开心得落泪,以为是不计前嫌,她可以回家做她的颜家二小姐。
然而当晚她就被送上了姐夫的床,只为了稳住颜家短暂的辉煌。
后来的凄惨,颜雾沾边的想想都会觉得浑身被针扎的感觉仿佛又回来,如果不是遇到玫瑰,她一辈子都那么浑浑噩噩的过了,只是后来心脏的血液喷涌而出,她不知道那次的任务成功与否。
她再一次睁眼,已经重生到被送出国的船上。
颜雾绯色的唇划开冰凉的弧度,她终于等到再次被叫回国了,只是这一次,她可不再是手无缚鸡之力的弱者颜雾了。
“这位美丽的小姐,可否愿意和我认识一下,我叫齐湛。”穿着白色西装的男人看起来温文尔雅,利落的短发趁得他更加的儒雅,只是帅气的脸上带着两分理所应当的自信和高傲。
颜雾偏过脑袋,眼睛眯起月牙一样的笑:“oh,帅气的男士你好,我不愿意和你认识一下。”
像是没料到她会拒绝,齐湛眼眸微诧,眼睛里终于撇开了玩味的部分,他唇角挂着笑,也不恼:“那我能请问一下这位美丽的小姐为什么不愿意和我认识一下吗?”
颜雾歪着脑袋,自上而下打量他的装扮,头发丝都写着从没受过苦受家里宠得紧的花花风流贵公子,她托着脑袋似认真思考的模样:“可能……我嫉妒齐先生吧。”
齐湛正想说什么,车厢的另一边出现一阵骚动,下一秒穿着粗布麻衣的高大男人走过来直接坐到了颜雾身边,手搂上她的腰,占有性十足,他的嗓音低哑粗嘎:“我只是上了个厕所,你就开始勾引男人了?”
齐湛疑惑的目光在二人之间流连,他的动作自然亲昵,仿佛是已经相处了很久的情侣……甚至是夫妻。
只是,颜雾穿着漂亮昂贵的小洋装,精致的发髻和白皙看不见毛孔的皮肤让她看着就像是娇养的有钱人家的大小姐,而男人只穿着最下等最便宜的粗布麻衣,脸上有道长长的疤,黝黑的脸上布满了黑色的油漆,左眼应该是瞎了戴了眼罩,让人看不清他原本的长相,长长的辫子绕在脖子上,是最低一等的平民装扮,眼神里是阴沟里的小人的卑劣。
两人看起来动作虽恩爱,但不匹配。
至少他以为,颜雾身边应该站一个翩翩贵公子。
如果不是后腰抵了把枪的话,颜雾也会觉得男人的动作温柔亲昵。
她摸着自己的小洋装,旁边的男人就按住了她的手,他的声音压低了,没有掩饰的声音酥酥麻麻的:“你猜是你掏枪的动作快,还是我开枪的动作快?”
颜雾顿住了动作,噘起小嘴,甜腻腻的撒娇:“哥哥,人家哪有勾引男人?是他来找我的。”
“而且,我们是亲兄妹啊,就算是有男人喜欢我,你难道不应该替我开心吗?”她可怜巴巴的看向齐湛,眨着眼睛卖乖,“毕竟齐先生英俊风流,看起来挺不错的,对吧齐先生?”
她眨眼希望齐湛能看懂自己的暗示,然而齐湛没看懂,她到是感觉到腰后拿枪的手又紧了一分。
警告她。
随即听见男人轻笑,耳侧还能感觉到他的温热的呼吸,他说:“现在知道叫我哥哥了?你14岁还没发育平着个豆芽菜就往我床上爬,家里的钱全都供养给你买衣服了,如今看见个有钱男人就知道我是你亲哥哥了?”
好几次的暗示齐湛都没看懂,他只震惊的在原地吃瓜。
期间有几个同样穿着黑衣的明显训练有素的男人搜车厢,颜雾也大概明白过来眼前的人在躲谁。
几个人看了一眼齐湛,面面相觑后决定忽略她们几个。
颜雾瞥了一眼齐湛,他的家世似乎比她想象的还要好。
她索性破罐子破摔,挎着一张小脸,掰着手指头,漫不经心的道:“没办法啊,你以前好歹长的又高又帅的,整条街的女孩子都喜欢你,我当然近水楼台洛。”
“但是你看看你现在,脸上的疤都能吓哭几十个小孩了,而且你还非要去开个棺材店,说出去都丢死人了。”
“我这么年轻漂亮,我总不能一直守着你吧?更何况亲兄妹结婚,说出去都笑话。”
男人也不怒,他笑着,只是嗓音还是粗哑难听,缓缓吐出的话语霸道凉淡:“如果不是你任性放火,我不救你我也用不着变这么丑,如今这世道谁有空管我们是不是亲兄妹?”
“况且,我要是不卖棺材,怎么供养得起你这么多的花销?”
说着,他还挑起她一缕头发吻了又吻,像是变态的痴汉。
颜雾真是莫名其妙,她能感觉到他脸上应该是伪装,浓墨重彩的油漆下,她隐约能看见他五官端正好看,但这么轻佻让她很是不喜。
看着搜索的几个人离开车厢,她咬着牙厌恶的道:“好了,那几个人已经走了,你也可以滚了。”
男人直接靠在她的肩膀上,浑身都松一口气的模样:“嗯,陪我坐到下一站。”
齐湛也终于回过神来,他说了句抱歉就离开了。
颜雾想要将身旁的男人推开,伸手才发现他似乎伤的挺重,深色的衣服逐渐冒出星星点点黏腻的颜色。
火车到站,已经是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