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哪怕是没有了金钱的包裹,莫挚出众的外表和温润的气质总是会有女人买单的。
琉笙其实说不清楚,当时自己到底是拿着怎么样的勇气推开包间,闻着空气中的腥甜味淹没呼吸的酒味,然后将那个女人赶出去。
当时满脑子都是那句不知道是从哪里听说的话,叫做,“喜欢就去争取!”
于是在莫挚睁开眼睛看见的就是,沙发的另一头坐着一个20岁的少女,身段窈窕,安静的包厢中只剩下少女低低的啜泣。
琉笙红唇潋滟漂亮,只不过弧度似苦笑似缥缈,“你都知道,对吗?”
莫挚眸色微暗,两年前的那个夜晚,其实他并不能很好的分辨那到底是不是她,他当初看见她香肩半露的抖着肩膀哭泣是怎样的心情,她不会知道,也不会有人知道!
后来,是她或者不是她,都不重要了。
她感觉到他醒来后,红着眼,红着脸,认真而坚持的说,“你要对我负责!”
他心里划过浓重而粘稠的恨和无奈,负责?怎么负责呢?
他对她负责?那谁又对他负责?
他走过去,看着女孩那张漂亮精致的脸蛋上的伤心,好像才能勉强的作为慰藉。
男人嘴角勾起的弧度残忍恶劣,“宋琉笙,昨日重现的滋味,怎么样?”
琉笙一震,睁大眼睛感觉到头皮发麻。
哪怕是她心里已经有了心理准备,但听见这个消息还是觉得不敢置信!
他这算是亲自承认了,昨晚真的是他亲手将她送到了别的男人的床上!
他在报复她!两年前因为她用这一招他以为她爬上了他的床来换取了他们的婚姻,所以现在他用同样的手段,让她躺到别人的床上。
傅斯席说她犯蠢,原来真的是不能再贴切!
手腕抬起想要一巴掌扇在他的脸上,却在半空中被大手截住。
琉笙缓缓的起身整理自己的衣裙,如果不是手指微微的颤抖,真的会让人觉得她从容高傲的像个女王。
她脸上已经不见半点的震惊和狼狈,脸上的讥诮,几次想要收回自己的手腕却无果后。
缓了好几秒,她索性也就没有继续,眯着眼睛看着长相温润的男人,“莫挚,认识这么多年,哪怕是我一直都知道你的手腕不会像表面那么的好看,但毕竟还是个男人!”
她的红唇挽起一个难以言喻的弧度,一字一顿语气轻飘飘,“但是现在么……”
莫挚看着这么快就像是变了一个人的女孩,他捏着她的手腕倏然用力,冷笑和轻蔑严不掩饰,“怎么?受不了?同样的手段你能用,怎么就不能接受别人也用一次?嗯?”
琉笙修剪整齐的手指几乎陷入她的手心,留下淡淡的粘腻猩红,想要让自己冷静而不是退败,但空气中的味道若有似无,吸入肺部后升温,灼烧了她整个肺部。
最终还是选择了推开落地窗,外面的空气很清新,她有一种劫后重生的感觉,回头看着男人已经扣好的衬衫,他其实还是一如记忆中那么的温润英俊,但怎么就是不能让她生出那么势不可挡的心动跟雀跃了呢?
她忽然问,“莫挚,是不是我在你心里,早就变得面目可憎了?”
声音几乎被吹散在微凉的空气中,琉笙又摇头,好像在他们之间,一直都是她在拿着她的感情强塞给他,他讨厌好像也是情理之中。
喜欢就去争取没有错,但她的手段大概还是用错了。
莫挚看着已经站在阳台,落寞孤寂的女孩,温润的脸上没有表现出丝毫的情绪,转身朝着门口的方向准备离开。
高大的背影让琉笙心里下意识的一慌,看着西装革履的男人她才倏然意识到自己今晚同意来这里的目的,她并没有时间去悲春伤秋。
宋荷面色一僵,不知是心虚,还是因为情潮刚去,面色仍旧红润,但听见这句话后,都快速的褪去。
她见男人并没有跟她握手的意思,尴尬讪笑,最后还是维持着笑容收回自己的手,已经恢复了自然,“谢谢傅总。”
傅斯席仍旧晃荡着酒杯,漫不经心的姿态让人捉摸不透,细长的丹凤眼微抬,看见一抹白色的身影昂首挺胸一步步从楼梯上下来,然后离开。
宋责不说能力,眼力一定是顶尖的,他轻松的看出男人的走神,顺着男人的眼神看过去,然只看见人群红酒摇曳生姿。
正疑惑,便看见男人轻抿一口酒,低眸看着杯中的液体似出神呢喃一般,“你说,人蠢过之后是不是真的能过去?”
宋责一阵心悸,待身材高大的男人离开,他才看向身边的女儿,“你是不是做什么事情惹他不高兴了?”
宋荷不知傅斯席的意思,但听见他那句话后下意识的觉得不安,听见父亲这样说,她茫然的摇头。
“没有,”她回答的很确定,“爸爸,我从来都没有见过傅总!”
看着父亲的眼神,宋荷试探性的问,“爸爸,他是什么人?”
宋责叹了口气,“惹不起的人。”
原来还想着既然是亲自出席荷儿的生日宴,虽听说这么多年不近女色,但至少出席就已经说明了几分不同,只是刚刚看来,大概还是想多了。
宋责眯着眼睛思量,眼神始终盯着长腿慢步的男人,眸光贪婪嘴角阴暗。
…………
琉笙下楼,挺直着的背脊诠释着她的骄傲,停下来的那秒钟,她在冷静的想应该怎么回去。
侍者经过,她取了一杯红酒在手中,她来的时候是跟着莫挚一起来的,富人区的别墅,向来不会存在出租车。
越过人群看过去,莫挚正和一群老总说着什么,轻抿了一口酒,她还是瞬间打消了想法。
仰首直接将整杯酒喝光,琉笙将背脊挺的更加的笔直,向外走去。
离开,也要骄傲的离开。
既然已经不再可能,那怎么也要保持自己的骄傲。
终于走出了那灯光通明的别墅,远离了红酒香水,琉笙还是没有允许自己出现半分怯弱,十公分的高跟鞋穿起来很费劲,但她一步一步却走的比任何时候都要优雅从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