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禾端坐在窗边,手中捧着一碗热气腾腾的药汁,她的眉头微微蹙起,在凝视着药汁中倒映出的自己的影子。
她轻叹一声,然后轻抿了一口,苦涩的味道在口中蔓延。
接着,她做出了一个决定,当着秋月的面,将剩余的药汁缓缓倒入窗台上的绿植里。
秋月目睹了这一幕,不禁大惊失色,她失声叫道:
“夫人!”
声音中满是惊慌和不敢置信。
沈禾转过头,看着秋月,平静地说:
“慌什么?”
她的声音中没有一丝波澜,仿佛在说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
秋月的脸色变得苦涩,她的嘴唇动了动,最终低声说:
“夫人的身子还没好,怎么能不喝药。”
她的话语中充满了担忧和无奈,眼神中透露出对沈禾的关心,隐隐的还有恐慌。
沈禾却只是淡淡地说:
“我觉得我好了,这药喝了也没什么用。”
秋月的眼睛湿润了,她看着沈禾,似乎想要说些什么,但沈禾冷冷地看着她,那眼神中没有温度,也没有情感,让秋月将到了嘴边的话又咽了回去。
房间内的气氛变得有些沉重,阳光透过窗棂投射进来,照在沈禾的身上,却无法驱散她面色上的阴霾。
窗台上的绿植在药汁的浇灌下,显得更加翠绿。
沈禾静静地坐在那里,她的目光再次投向窗外。
晚间的府邸沉浸在一片宁静之中,月光透过窗棂,洒在沈禾的床榻上,为她的身影披上了一层朦胧的银纱。
卫蔺步入房间,他的步伐沉稳,面容深沉,带着几分不易察觉的关切。
他站在沈禾的床边,目光在她平静的睡颜上停留了片刻,然后轻声问道:
“怎么不喝药了?”
他的声音低沉,像是怕打扰到沈禾的安宁。
沈禾缓缓睁开眼,她的目光与卫蔺相对,他的面上并无异样,神色淡然,仿佛只是随意一问。
卫蔺的眉宇间藏着一丝忧虑,但他的眼神却是平静的,像是深潭中的水,深不见底。
沈禾别过眼,避开了卫蔺的目光,她的语气平淡,直接说:
“不想喝。”
她的声音中没有多余的情绪,就像是在陈述一个简单的事实。
卫蔺已经习惯了沈禾这副油盐不进的模样。
他沉默了半晌,然后轻叹一声,说:
“不想喝就算了。”
他的声音中带着一丝无奈。
卫蔺觉得沈禾现在的身子还好,没有他想象中的差,他更怕沈禾起了疑心。
他想了想,又说:
“那明日再让太医来诊个脉看看。”
他的语气中带着一种提议。
沈禾的眼中闪过一丝明光,她轻声说:
“好。”
她的回答让卫蔺诧异了一下。沈禾已经很久都没有给过他好脸色,更不用说这样乖巧的应声了。
沈禾似乎并不在意卫蔺的诧异,她自顾自地调整了下枕头,然后闭上了眼睛,似乎很快就进入了梦乡。
她的呼吸变得平缓而均匀,外界的一切都与她无关。
卫蔺静静地站在那里,他的目光在沈禾的睡颜上停留了许久。
他的身影在月光下拉得很长,显得有些孤独。
房间内,月光如水,静静地流淌在每一个角落。
床榻边,一盏微弱的灯火在夜风中轻轻摇曳,发出柔和的光芒。
屋内的空气似乎也变得温柔起来,伴随着沈禾的呼吸,轻轻地起伏。
李院正坐在沈禾床榻旁的圆凳上,细心地为沈禾诊脉。
他的手指轻轻按压在沈禾的手腕上,神情专注而认真。
片刻后,他的脸上终于露出了一丝笑颜:
“夫人恢复的不错。”
他的声音中带着欣慰,他以后再也不用半夜被拽过来了,真是可喜可贺。
李院正另外感慨的是,这安武侯府后院总算是清净了,安稳了。
他的话语中透露出一种释然,长久以来的阴霾终于开始散去。
沈禾的眼角也泛起了一丝浅淡而温和的笑意,她微微颔首,对李院正的话表示认同。
只是随后她轻声说:
“可我有时候仍觉得身子不大爽快。”
她的声音中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忧虑。
李院正的眉头微微一挑,他关切地问:
“夫人身子哪里不爽?”
沈禾轻轻抚着明显不一样的腹部,轻声说:
“有时候这里疼。”
她的动作轻柔,目光中带着一丝困惑和不安,眼底却是极其的平静。
李院正一看,心里一怔,不应该呀。
他觉得沈禾身子不说多好,但应该也不至于再出问题。
他的心中涌起了一丝疑惑,但脸上依旧保持着平静。
李院正又给沈禾诊了脉,他的手指再次轻轻按压在沈禾的手腕上,神情变得更加专注。
房间内的空气似乎也因为这一刻的紧张而凝固,只有李院正的呼吸声和沈禾的心跳声在静静回响。
李院正收回了把脉的手,他的面容上带着一丝宽慰的笑意:
“夫人身子无碍,不必过于担忧了。”
他的声音平和,像是在安慰一个受惊的孩子。
沈禾轻轻点了点头,但她的心中仍旧有一丝难以言说的不安。
突然,她转向秋月,轻声说:
“渴了。”
秋月立刻行动起来,走到一旁的茶几上,提起茶壶,倒了一杯清水。
端着水杯走回沈禾身边,递过水杯。
沈禾轻轻抿了一口,然后微微皱了皱眉:
“有些凉,想喝热茶。”
她的声音中带着一丝温和。
秋月没有多问,转身便出门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