池妄在走廊接起池尉的电话。
“哥。”
“你不是今天的飞机,怎么还没到?”
池尉厉声责问,显然知道他根本没动身去美国。
池妄声音低沉,“被事情绊住了,暂时回不去。”
“你必须回来,妈在闹脾气!”
池妄一听这种话,心烦的蹙起了眉,透出不耐,“姜幼受伤了,我要留下来照看她。”
“池妄,你不能为了女人,连自己的妈都不要了!”
池尉大概也是被搞烦了,说话语气有点重,“妈因为你在闹绝食,她一刻看不见你就激动发疯,抓不住东西,就拽自己头发,砸自己脑袋,护士绑了她的手脚,但总不能眼睁睁看她饿死在床上,她够瘦了,再这样下去,撑不过三天。”
沈云心抑郁症爆发了,病房里所有能轻生的东西全部收了起来。
只有见到池妄,她才能正常。
池妄胸口沉闷,有点透不上气。
他靠墙低着头,脸色显得有些阴沉,“你也是她儿子,不能去医院陪她吃顿饭?”
“她现在就是要见你,我要拿她有办法,电话绝不会打到你这里来。”
池尉声音透着疲惫,“你请个人照顾姜幼,回来陪陪妈,等她情绪稳定点,你再回中国。”
池妄攥紧手机,绷着冷硬英挺的脸没有话说。
他站在门口,望向病房里的姜幼。
她老老实实在喝粥,大概是怕他打完电话进去发现她没喝完,她放下了勺子,直接端起碗喝,结果被烫到了舌头。
她整张小脸都皱巴在了一起,急忙放下粥去找水喝。
水放得比较远,她不小心打翻了。
看她笨手笨脚的样子,池妄的心拧成一团,转动门把手就要进去。
意识到电话还没挂,他停下动作,扣着门把手的指节泛白。
沈云心是他母亲,他不能抛弃自己的母亲不管。
可他答应过姜幼,不会再离开她半步。
池妄胸口起伏了下,沉声道,“我不能离开姜幼,她需要我,你也不用一直给我打电话,我会想办法让妈同意我留在国内。”
池尉显然不信,“你有什么办法?”
“你不用管。”
池妄说完,没给池尉开口的机会,干脆挂了电话。
他深吸了一口气,压下情绪,推门进去。
姜幼抬头看见池妄,慌慌张张端起碗,装模作样的要大口喝。
池妄从她手里把碗抢了过来,“行了,喝不下就别喝了。”
姜幼被戳穿了小脸迅速涨红,“不是我不想,是这粥太烫了。”
池妄捏着她的下巴,“张嘴。”
“干、干嘛?”
她紧张兮兮的,池妄语气缓了缓,“让我看看,烫到没有。”
姜幼愣了一下,知道他肯定在门外瞧见了她的蠢模样,顿时窘迫,“没有,你别捏着我。”
姜幼不让他看,他转身重新去倒了杯水。
终于有水来了,姜幼捧着杯子“咕咚、咕咚”。
看她这副模样,池妄在心里叹口气。
“小小,哥哥有件事要跟你说。”
“什么事?”
池妄看着她的眼睛,“哥哥最近会比较忙,不能经常来看你了。”
姜幼一愣,“……怎么了?”
池妄淡淡道,“工作上的事。”
姜幼没有想太多,点了点头,“那你多注意身体,不要为了工作太拼命劳累。”
“好。”
吃完晚餐,池妄叫人把东西撤了。
他在病房里陪着姜幼,等她睡着了,他离开医院,让贺词把他送回了家。
池妄把一身血腥脏污的气息洗掉,坐在沙发里点了根烟。
贺词站在一边看着,池妄指了指沙发,“坐。”
贺词犹豫了下,坐下了,“池总——”
“喝酒吗?”
贺词还没说话,池妄咬着烟倒酒,“陪我喝两杯。”
贺词不敢违抗命令,双手端起酒杯,见池妄一饮而尽,他也赶紧一口气喝下去。
“池总,今天到底是——”
“先喝酒,有事待会再说。”池妄又给他倒上。
贺词把话咽下去,安静陪着他。
池妄喝得凶,又急,贺词很快喝上了头。
手机突然响了,贺词拿出来一看,“池、池总,夫人的电话……”
池妄冷静地看着他,低声问,“捅过人吗?”
“什么?”贺词还反应过来,“啪嗒”一把刀扔在茶几上,惊得他眉心一跳。
“捅我试试?”
贺词愣了一秒,酒瞬间醒了,“池总,您喝醉了?您在开什么玩笑?”
“照这捅。”池妄指着自己左下腹。
老板的命令,不要过问为什么,照做就行。
可贺词手脚发颤,拿不起刀。
沈云心电话打得又急,一个接一个打来,铃声在空荡的客厅显得尤其刺耳,令人心头无比恐慌焦躁。
贺词呼吸急促,都快崩溃了,“对不起,池总,我、我做不到……”
他话还没说完,刀骤然被抢走。
下一秒,耳边响起了一声闷哼。
贺词猛的抬起头。
池妄脸色煞白,大颗的汗从他额角滚落。
他嘴角泛青,轻微地抽搐。
不变是他的眼神,依旧漆黑浓烈,深邃坚毅。
贺词惊骇的看见整把刀没入池妄的腹部,只余刀柄在外面。
他差点从沙发上滑跪到地上,“池、池总?!您为什么要——”
“……接电话。”池妄声音嘶哑,捂着腹部,血从他指缝中快速流出。
贺词一震,这才明白过来池妄的用意,手忙脚乱的接起沈云心的电话。
一接通,沈云心劈头盖脸,“贺词,你怎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