颜绵今天七点才起床，昨晚对稿子对到凌晨一点，她本来以为“闹钟”老黑会一如既往六点半喊她起来。 事实证明，老黑比她想象的聪明的多，估计有七八岁孩童的智商。 多让她睡了半个小时补觉才拉开了窗帘。 洗漱完毕，颜绵收拾一番很快就到了直播时间。 八点半，颜绵用着工作室“祖传”的换色皮套，开始蹭热度。 她很卖力，情绪饱满，注意节奏，口水都要说干了。 一顿输出猛如虎。 一看在线人数：75. 颜绵的斗志萎靡了，哎，皮套主播竞争大呀，个个整活整的飞起，要不然就自带流量，她一纯新人不知道要怎么卷。 【主播你还在吗？怎么不说话了】 【挺有意思的，就是热度不高】 【要不你还是当真人主播吧，皮套主播不吸粉】 …… 仅有的几个评论孤零零刷过直播间，颜绵暗自叹口气。 露脸？ 别了吧。 刚刚读完王老板让她引流的新闻：“封家大少为爱痴狂，逃婚追爱前未婚妻……” 露脸出来，她这个“前未婚妻”怕不是瞬间就引爆舆论，热度有了，麻烦又要滚雪球一样俯冲来了。 直播就这样水了半个小时，颜绵实在不想讲了，摄像头对准外面的爬山虎，给网友们看看美景。 陆律蹲在一边，看扑街主播颜绵尬聊。 心凉无比，这能脱贫就怪了。 不过看到颜绵红唇发干，陆律转头到柜子上叼过来一瓶矿泉水，塞到她手里。 摄像头扫过，仅有的几个网友吓了一大跳： 【艹！什么黑乎乎的东西，咻一下就闪过去了】 【主播你家有鬼！还在这看爬山虎呢？快跑！】 【吓死爷爷了，工作摸鱼看直播差点吓出病来】 颜绵无语极了，摄像头对着陆律：“这是我的狗子，它长得黑点罢了！” 一团乌漆嘛黑的狗，出现在了网友面前。 【……绝了，这也太黑了吧】 【真的好黑，黑的逮鬼！我去！】 【它没张嘴的时候，我分不出正反面！】 【刚才它就趴你边上，不开玩笑我说真的，我以为是主播的影子！】 【第一次看到哑光的狗】 【这狗有眼睛吗？无面狗？】 评论弹幕突然火爆起来，纷纷询问颜绵陆律的眼睛在哪。 “……” 陆律侧过脸，高冷无比，大惊小怪的人可真多。 颜绵摸摸他的脑袋，苦笑不得，道：“可能是镜头的原因，它有眼睛！日常生活能看到，很灵动，但是摄像机里面就差点。” 网友让颜绵试着拍摄了一张照片。 颜绵趁陆律不注意，拍了，真“黑白照”，洁白背景上糊成一团。 “哈哈哈哈哈！真的好黑！老黑你拍不出来照片！” 陆律瞥了眼照片，兴致不高。 这种劣质镜头能拍出什么好相片。 颜绵却突发其想，下直播后，把宁佳搞起来，一人一猫一狗，找楼下大爷，给他们拍张全家福。 镜头中的人物欲要定格，艳丽阳光下，颜绵抱着想挣扎的陆律，肩头趴着宁佳，笑靥如花。 陆律眼中思绪闪过。 梦里的游乐园就是以全家福为幸福见证的结尾，现实却是凄惨的生死离别。 全家福中有他，怕不是一个诅咒。 他强烈挣扎着逃开了镜头。 “咔嚓！” 照片出炉了，只拍下陆律的一角背影，浓的像墨，宁佳那边倒是毛发逆着光，亮的惊人。 颜绵处于明亮交界处。 拍完的时候，老大爷手抖了下，把颜绵的手机摔了一下，没有什么大碍，颜绵笑着谢过大爷。 陆律眼神却黯淡了很多。 他可真“灵”呀。 回到家。 “喵喵！”宁佳可惜打字道：“没想到这心机狗怕镜头啊！” 颜绵望着趴在窝里头垂在一旁，情绪低迷的陆律，把手机里的照片存在图册里，摸着他的背，关心道： “怎么啦？” “是害怕镜头吗？抱歉啊我的宝！” 陆律蹭蹭她手，没有出声。 只是等到夜晚，守着月光笼罩在颜绵的睡颜上，他的真实心绪才得以释放： 不是恐惧镜头。 而是抗拒离别。 今早看了颜绵的电脑开机密码，陆律趁着颜绵深睡，打字狗上线。 他熟练转到股市，给颜绵找了几个短线投资，新闻浏览到一半。 “陆氏集团李庆生被辞退……” 偌大的几个关键词滑入眼帘，陆律浑身冰凉。 李庆生是他父亲的秘书，后来又是他的秘书，可以说是见证他一路成长的宽厚长辈，最后结果尽然是这样…… 陆律的心狠狠抽搐了一瞬。 时钟哒哒旋转不知疲惫，半夜三点。 卫生间的镜子里，陆律几乎要和黑暗融入一块。 “当了狗，也是如此的不吉利……” “没劲。” 就算有了光怪陆离的一次生命延续，他还是一如既往的，灾厄。 “吱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