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做的不错,现在整个江县都在嘲笑陈庚年是个连犁都不懂的草包呢!”
邢虎子几人本来想解释。
但奈何邢铁牛下一句说道:“这事儿办的很好,郑爷很满意,一人赏50文钱!”
既然有钱拿,傻子才解释呢。
邢虎子等人拿了钱,随后大家心照不宣对视,撒丫子往家跑。
跑到家以后,把一脸懵逼的婆娘从床上拽起来,急切道:“给你300文钱,赶明一早去县城,到陈庚年家里买犁!手脚快点,晚了就排不上号了!”
至于为什么不自己去呢?
当然是因为他们去县衙闹过事儿,去了怕被陈庚年认出来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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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一张犁,这个晚上,江县有许多人兴奋到失眠。
当然,最兴奋的要数邵家。
邵安抱着用衣服小心团起来的一个大包回家。
然后他憨笑着把爹娘喊出来,打开衣服,哗啦啦——
一大堆的铜钱堆满了桌子,邵安爹娘都看直了眼。
可邵安娘只是愣住片刻,马上惊慌道:“儿啊,你哪里弄来这么多钱,赌博了?还是偷窃了?”
邵安闻言有些哭笑不得,立刻解释了一番。
竟然是陈庚年!那个不靠谱的二世祖!
邵安娘一脸不可思议。
邵安爹则是坐在门槛上,一边揉着发疼的后腰,一边闷声道:“小安他娘,明儿把家里攒的鸡蛋都翻出来,拎去陈家做谢礼。”
邵安娘反应过来,马上起身去厨房:“应该的,应该的!”
邵安憨笑着看老娘忙活,没拦着。
他爹话不多,娘爱絮叨,屋子还是跟以前一样破败。
可是他清楚意识到,家里的不一样了。
等曲辕犁彻底打出头名,他家的木匠铺生意就一定能起来。
生意一起来,就能赚到钱了啊!
到时候,就能有钱给爹治腰伤,娘也不用那么劳累,房子也能翻新一下,置办几件家具,添几件新衣裳。
等再攒攒,还能说个媳妇儿。
你看,这就是过日子啊。
一旦有个盼头,就算是苦,那苦里也是带着甜味儿的。
邵安爹揉了一阵腰,常年耷拉着的眉毛也舒展不少。
他回头看向憨笑着的儿子,神情别扭道:“这两天有空了,把他喊来,吃顿酒。”
哦豁。
这年头,酒可是个金贵玩意儿。
更别提吃酒还得配菜。
邵安调侃道:“爹,要下血本啊你。”
邵爹瞪了儿子一眼,没吭声。
半晌后,就听他小声咕哝道:“我眼瞅着那小崽子越长越歪,没想到愣是捋直立起来了,真特娘邪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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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大清早。
陈申拉开院门,刚好跟对门邻居碰面,他脸色一僵,转身就要回屋。
邻居却率先怪笑着打招呼:“哟,陈老爷,听庚年说,你家有三个时辰能翻完一亩地的犁,拿出来让我开开眼呗。”
这幸灾乐祸的狗东西!
陈申气的肝儿疼,偏偏又没脸反驳。
这时候。
五六个风尘仆仆赶来县城的妇人听见邻居的话,立刻激动凑过来:“原来这里就是县太爷家,您是陈老爷吧,我们要买曲辕犁,每人都带了300文钱,买那个两个时辰翻完一亩地的曲辕犁!”
邻居脸上的幸灾乐祸僵硬住。
两个时辰犁完一亩地?
就连陈申也十分不可思议。
但还没等陈老爷缓过来呢。
第二波人上门了。
是张阿花母子,以及李家村的村长李福。
“县太爷帮了我们天大的忙,不仅给猪接生,还给我们研究出来两个时辰翻完一亩地的曲辕犁。”
张阿花把手里拿的两篮子青菜、肉、鱼等递给陈申,感激道:“陈老爷,县太爷他是个好官呐,这些,都是我们李家村人合计着凑出来,送给县太爷的!”
好官?县太爷?谁?
他那个不学无术的糟心逆子吗?
陈申脑子很懵。
然后,第三波人来了。
是邵安娘,这个陈老爷认识。
因为陈庚年总带着邵安不学好,邵安娘平时是不待见陈家的。
可今天,邵安娘一改往日冷脸,热情的不像话:“陈老爷,我带了点鸡蛋过来,给庚年的。多亏了他,我家的木匠铺子,一口气接了十张曲辕犁的生意呢。”
陈申这辈子都没想到,自己能遇见这‘大场面’!
他赶紧把三波人都请进院子。
眼看对门邻居满脸呆滞的模样。
陈老爷一改往日憋屈,笑的意气风发:“哎哟,裴老爷,你说这大清早儿的太忙,我刚才都没顾得上你,对不住啊。实在是吧,我家庚年这小子,太优秀、太受欢迎了。”
说完后,陈申哼着曲儿嘚瑟回屋。
邻居要被他给呕死了。
可片刻后反应过来,自家还有三十多亩地没翻完呢!
于是迅速跟上去赔笑脸:“陈老爷别着急走啊,那两个时辰翻完一亩地的犁,叫什么来着?哎呦我这没见识的,您今天可得让我跟着开开眼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