洗过脸,微信语音通话的声音响起来,虞温到床头柜边拿起手机,想接听电话又被“谭归淮”三个字弄得指尖悬在手机上空,始终按不下去。
犹豫到铃声要终止,虞温还是按下了接听键。
她没开口,对面先开口说话:“今晚临时攒了个局,八点要和制片还有导演吃饭,酒店四楼。”
“好。”虞温有点想埋怨为什么没有早点通知她,自己已经手快把妆卸了。
“随便一点来就行。”那边顿了一下,又补了一句才挂断。
虞温推开包间大门,被面前男男女女的光鲜亮丽震惊到,男人西装革履,女人们也都是精心打扮过的。只有她随便套了件卫衣就来了,还好她没偷懒补了个淡妆。
包间里摆了两桌,各自热闹,唯一一个空位置在谭归淮身边,靠近主座的位置。他正安然地和边上的副导演聊得开心。
“虞温来啦。”她认命地走过去,刚落座就有人来和她打招呼,给她倒酒,“晚来要自己罚酒啊。”
男人举着酒杯,周围有些吵,低下头和她说话:“好久不见啊,虞温,上次见你还是林太太呢。”
“林太太”这个称呼太久没有听到,虞温拿起酒瓶的手略有些僵硬,抬手给自己倒满,脑子里在回想这个人是谁,“最近还不错?”
不太有印象了,可能没见过几面。
“不记得我了?我可记得你啊,虞小姐。”那人也许有些醉了,扶着她椅背也有些晃晃悠悠的,“就去年啊,去年林先生过生日的时候,我们见过的。我叫郑恒。”
生日的话,应该是林屿松那边的朋友,她不太熟。
“干杯。”虞温抬手示意,要喝酒,想打发面前这个有些借着酒劲胡来的人。
“不喝。”郑恒退后一步,“我就是来问一句,虞小姐离婚就是为了和前男友再续前缘吗?或许你们离婚前就有联系了吗?”
他的目光落在她脸上,又落在她身边的谭归淮身上,嘴角扬起讽刺的笑。
“那,谭先生,离婚也是为了虞小姐吗?”郑恒笑着和谭归淮对视。
副导演站起来招呼门口的服务生:“扶这个人去休息,他喝醉了。”
“你们不会早就暗度陈仓了吧?”郑恒挑起一边的眉,眯起眼看她。
“没有。”虞温被看得很不舒服,放下酒杯,“郑先生想多了,今晚好好休息。”
服务生跑过来,把手舞足蹈,嘴里说着乱七八糟的话的人拉走。
所有人目光全都聚焦在他们这里,原本热闹的包间鸦雀无声,余下的声音都是郑恒逻辑略不太清晰但是听得懂的话。
她就知道,这一关始终是要过的。
耳边是隔壁桌的小声八卦声,虞温低下头,叹了口气,事情是越描越黑的,要想办法解决。
相近的离婚时间,早早就有绯闻的两个人,现在又重新合作的人,谁不会多想?
就连她自己都会想,身边了解的人都会拿这个打趣她,更难说什么都不了解的别人。
“来来来,我敬大家一杯,感谢大家支持,我们一起把剧做好,合作愉快。”谭归淮端着酒杯站起来,打破此刻尴尬的场面。
众人响应。
“想必大家都很好奇。”谭归淮喝了杯里的大半酒,“我在这里回答大家,我和虞小姐直到现在这一秒,都没有任何越轨的关系。所以,大家对外说话麻烦看在我的面子上,不要像刚刚那位先生一样,说胡话。”
很不客气的回复,但是他有资本,不仅仅是他今时今日圈里的地位,还有他背后的谭家。
“我再敬大家一杯。”谭归淮再次举杯。
大家都是明白人,喝完酒又继续讨论自己的事,当作刚刚什么都没发生过。
虞温难得坐到散场都没人给她敬酒,只是自己喝了两杯,所以出门还是清醒的,就是肚子没填饱。
不知道是不是受了郑恒的影响,整晚谭归淮没有和她说一句话。
一群人呼啦啦涌上电梯,推搡着虞温,她站在电梯的角落里,人挨着人,酒味充斥整个电梯,她有点呼吸不上来。
电梯到十七楼的时候人基本都下完了,空间变大。
只有她,还有站得笔直,衬衫袖子挽到小臂上方,西服外套搭在肩上,半眯着眼的谭归淮。
她和谭归淮各站一边,她不想说话,谭归淮估计是说不出话了。她偷偷瞄了一眼谭归淮,又极快地把目光投向自己的鞋尖。
“虞温。”谭归淮声音被酒泡了整晚,嗓子很哑,“你觉不觉得以前很好?”
“什么以前?”虞温下意识地反问他。
电梯门“叮”地一声后打开,谭归淮的助理站在电梯口,看到是她,对着她笑了笑,走上前搀扶已经走不稳的谭归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