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比之下,褚灵珊却像个睁着眼的瞎子。
因为她蹲在知岁身后,什么也瞧不着。可若是要上前去,亲自瞧个清楚明白,她又不敢。在自己心悦的人面前,她简直怂成了一只小白兔。
“哎,知岁,你把手抬起来一下,我什么都看不到。”
褚灵珊压着嗓子焦灼地开口。
知岁试着抬起手,可假山后面实在太逼仄了,手抬起来便没地方放,于是她往后缩了缩,给褚灵珊让出了一条小缝来:“我移不开,好姐姐,你自己往前面去看。”
“不,我一个人害怕,我不敢。”
褚灵珊可怜巴巴地缩在原地。
知岁恨铁不成钢:“这有什么不敢的啊,你悄悄地,他们不会发现的。”
褚灵珊:“那你跟我一起去前面,你给我打掩护,我再给加一只烧鸡。”
“褚灵珊你真的——!!”
知岁深吸一口气,又无奈地吐了出来:“好吧……看在烧鸡的面子上,我们一起去前面。”
两人达成一致,知岁猫着腰往前走,褚灵珊则抓着知岁的衣裙在后面跟着。
两人一前一后,潜行在汤泉的轻飘飘的雾气里,像两只偷东西的老鼠。
“岁岁,你走慢点,这里路太滑了,我跟不上。”
“我已经很慢了,褚灵珊你是乌龟做的吗?”
“什么啊,是你走得太快了。”
“你怎么这么啰嗦啊,要不是看在烧鸡的份上,我早就……”
两人在水中絮絮叨叨,做着亏心事,还不忘吵架。
“你有没有听见什么声音?”
水池中的李恻睫羽微颤,忽然睁开眼来。
沈如白侧耳倾听:“好像是有声音,像是女声……不过这里是男浴池,怎么会有女声呢?不会是我们听错了吧?”
李恻求证似的再去仔细聆听,然后这次却什么也听不到了。
“呼——”
躲在上方浴池后的两人长舒一口气。
“差点就被发现了。”
知岁一边对褚灵珊比划一边低语着:“现在你可以自己去看了。”
两人此刻躲在高高的水池壁外,只与池内的两人有一墙之隔。只要略微低头,池内“景色”便一览无余。
褚灵珊闻言小心翼翼地抬起头,再三鼓起勇气还是不敢。她央求知岁为他作掩护,自己躲在后面偷看。
于是乎,水池外的两人一个蹲在池子外,一个便坐在地上趴在前面那一个肩上,远远看去,好似“狼狈为奸”
“你到底看到了没有啊,褚灵珊。”
“看到了看到了!”
终于窥见正主的褚灵珊激动地小声惊呼。
“岁岁,你再往前面一点,让我看得更多一些。”
知岁无奈地往右侧了侧身体。
“你再往前一点啊,我看不太到。”
“褚灵珊!”
知岁咬牙切齿,褚灵珊却是食髓知味般来了兴趣,一时大胆起来了,见知岁不情不愿,便上首去扒拉她的肩膀。
褚灵珊:“往右往右……啊,不对,往左往左。”
知岁皱眉:“你慢点推,这地上很滑的。”
褚灵珊:“哎呀,没关系的——”
“说了慢点,啊——!!!”
知岁话还没有说完,不想一语成谶脚底打滑,整个人往前飞了出去。知岁下意识地大喊起来。
“岁岁!!”
褚灵珊连忙伸手去拉,然而已经太迟了,她整个人趴在上方的池子上,眼睁睁地看着知岁飞向了下方李恻和沈如白两人地池子。
“啊!!”
知岁紧闭双眼,胸腔因为因为恐惧而剧烈起伏。
池水中□□着上半身的李恻猛地抬眸,足尖点地,借着池壁的外力跃入上空。
下一刻,闭着眼睛的知岁便落入了一个厚实有力的怀抱。
李恻抱着知岁,两人自空中旋转着“砰”地一声落入水中,池面顿时水花四溅,溅了旁观的沈如白一脸。
“见鬼,怎么回事——”
沈如白抹了把脸,在一旁看得目瞪口呆。
这时,感受到池水温热的知岁才敢一点点睁开眼来,映入眼帘便是李恻追着水珠地一张脸,以及他浸在水里赤|裸着麦色胸膛。
“王、王爷……”
知岁讪讪地低着头,不敢再去看李恻,只声如蚊虫地嘟囔着。池水打湿了她的额发,整张脸都湿漉漉的,活像一个做错事的孩子。
李恻看着她的狼狈样皱眉:“岁岁,你方才这样很危险的,而且你不是在隔壁吗?怎么突然到了这儿?”
“我……”
知岁正要狡辩,忽然池上有人捷足先登。
“不、不关我的事啊!是知岁自己想要过来的!”
褚灵珊捂着眼睛在池上大喊:“是知岁说想念自己的夫君想念得紧,一时不见便如隔三秋,我、我我是被他拉过来的,不关我的事,不关我的事……”
褚灵珊掩耳盗铃般地说完,便像只兔子一般逃了出去。
李恻:……
孤身一人的知岁:……
真是丧尽天良啊褚灵珊,关键时刻抛弃朋友,你还有没有良心了。
知岁咬牙,在心里把褚灵珊骂了一百遍,恨不得即刻就去兴师问罪,然而眼下并不是报仇雪恨的时候,她还面对着李恻和沈如白。
且她再一次在他们面前出丑了!
且这次出丑比上次竹林里有过之无不及!!
水池里,听完褚灵珊一番慷慨陈词的知岁和李恻都有些尴尬。
“咳,王爷——”
“我知道——”
两人几乎是同时开口。说完知岁的脸就红了,李恻则是连忙瞥过脸,看向别处。
她想着开脱
他想着替她开脱。
一时间倒有些一个愿打一个愿挨的意味了。
两人隐藏心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