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该你管的事情就别管,你只管安心备嫁就是,嫁妆我和你爹自会想办法再给你补上。”
这娘俩的对话听着倒是有趣,顾玉潭听见隔壁一阵低低啜泣的声音,显然是那女儿并不乐意就将自己的嫁妆这样让出来,十分委屈。
“柳儿,你别怪爹娘狠心。你不懂,琉丞小姐和你不一样……”
“我不听,我不听!我不让,就是不让!她到底哪里比我强,我现在就去找她问清楚!”
“啪”的一声,大概是女儿被母亲甩了一耳光,那低声的啜泣索性变成了大声的嚎啕:“娘,你为了个旁支的贱丫头打我!我现在就写信给族长,偏要断断我和蒋琉丞谁为尊谁为卑!”
“你个混账!”可以听出这位母亲的声音都在颤抖,“你去写,你以为你有多尊贵?琉丞小姐都不是蒋家的人……”
似乎突然意识到自己的失言,隔壁陷入一阵漫长的寂静之中。过了许久,那女儿似乎终于反应过来:“娘,您说什么?蒋琉丞,不是蒋家人?”
“你别问了,知道的越多就越危险。总之你记住,她不是你能得罪的人,要是她不高兴了,别说你,我们一家子都得陪葬。”
“顺风耳”的时限到了,顾玉潭缩回贴在营帐边上的脑袋,一时间有些懵。
蒋琉丞不是蒋家人?那她是谁,为什么会姓蒋?
隔壁的女眷八成就是蒋景山的,而刚刚回来的路上,谢崇椋便告诉了她,蒋景山是原户部侍郎,只因为母丧而报了丁忧,新年一过,便丁忧整整九个月了。
虽然母丧守孝三年,但是官员丁忧只需要二十七个月。按照蒋家在京中的势力,很容易能帮他保留原职,甚至于如果他在守丧期内表现良好,没准还能升迁。但这些都建立在一个前提之上,便是蒋景山在守丧期间不会胡作非为。而顾玉潭观二皇子适才的行为,很显然是准备拿这一点做文章了。
可是如今的顾玉潭有了新的疑问,京城中的蒋家是官宦世家,而漳城的这一支分支,却只是商户。蒋琉丞再珍贵再是嫡长女,怎么可能比京中蒋家的嫡出女儿还要尊贵?
可是贵为户部侍郎的蒋景山,竟然需要每年一车一车地给蒋琉丞送贺礼?甚至于他的夫人都对蒋琉丞畏惧如斯,宁愿伤害女儿抢走她的嫁妆,也不愿送给蒋琉丞的礼物有丝毫纰漏。
这个人,还有多少秘密?
主营帐中。
沉默了许久的李辙终于忍不住询问:“二皇子此行,到底受谁所托,为何而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