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胡家变故(1 / 2)

亏他平日里自认饱读诗书,却还不如一位女子心胸开阔。一整夜他都羞愧难安,想起自己白日里差一点便行差踏错,给人生留下污点,更觉得顾玉潭是何等睿智明朗之人。

县试那几天,他曾在候考期间又看到了顾玉潭。

即便平日里关系再好的同窗,这几日都很难坦诚相待。可是她站在人群中,对任何人的问题都是知无不答,言无不尽,甚至还要举一反三,多教她们几句。

李朝在一旁看着,她就像是众星拱月间最明亮的那道白月光,给人光明却丝毫不刺眼,温柔地照亮了许多人的前行之路。在万物生晖中都有她留下的点点踪迹,似春日微风般温暖地包裹着身边每一个人。

所以县试结束后,他突然再静不下心了。他每天都想听到她的声音,都想看到她的笑脸,甚至于忽而想犯点什么错,惹她再来告诫自己两句。

可是那些一厢情愿,在此刻听到彭嫣的话后,终于一点点变得清明。他怎能一时大意,竟然忘了这一层。

“对不起,”李朝有些惶然地低下头,“是我考虑不周,我,我只是……”

顾玉潭倒是没想那么多,她前一世教过不少这样的学生。在他们犯错时,只要不是太严重,她都会耐心地指出来,并和他们约定绝不再犯。在她眼中,没有任何一个学生应该被放弃,哪怕一开始再刺头,也终会有一天期期艾艾地站在她面前,一边别别扭扭地认错,一边偷偷打量她的神色,就正像……现在的李朝这样。

她挑挑眉,几乎又要手痒地去揉揉对方的小脑袋,还好及时醒悟现在是个什么时代,她心中默念几句:我不是老师了,我不是老师了,我不是老师了……

李朝到底是支吾了半天,也没说出句完整的话,最后干脆一扭头跑了。

褚鸯璃转头看看自家姐妹一脸豁达的样子,忍不住提醒:“并非人人都当你霁月高风,还是谨慎着点吧。”

顾玉潭愣了,半晌后终于品到褚鸯璃的深意,再回头瞅瞅李朝跑得老远的小小身影,一时间哑然。其实她想说,这小孩只有十三岁啊!

算了,最后她还是将话咽回去,乖乖跟着二人回去继续苦读了。只是半个时辰后,她们再一次被敲门声打断了,这一次进来的,却是陆兰芽。

陆兰芽带着三分羡慕,七分认命,看了顾玉潭好久。只把她看得浑身发毛,弱弱的问:“兰芽,怎么了?”

陆兰芽这才长长地叹出口气,走过来重重拍了两下她的肩膀:“玉潭,你又考了第一!这次是县试的第一啊,你都不用跟我们一起准备府试和院试了。”

顾玉潭眨眨眼:“今日放榜了?”

“对啊,我刚来的路上听说了。你以后可就是秀才了,可以直接参加明年的乡试了。啊啊啊,股顾秀才,你好气人啊!”

陆兰芽抓着她一顿摇,摇的顾玉潭头晕眼花。好不容易停下来,她赶紧问:“那你们呢,都榜上有名吧?”

听到这句问话,陆兰芽脸色微微一变,半晌苦笑道:“书院一共考中了二十七人,女子占了八人。”

“八人?”彭嫣惊呼,“谁落榜了?胡贞禧?”

毕竟胡贞禧每次都是她们中的最后一位,在书院的最后一次考评中又仅仅是二十八名,也难怪彭嫣这么想。

哪知道陆兰芽摇摇头:“是乔瑛宁。”

这次顾玉潭也惊讶了,乔瑛宁平时成绩都尚算是中等,怎么会是她落榜?

陆兰芽叹息:“虽说我们之间有矛盾,但是考评放榜那日,咱们都考的不错,当时是真的开心,没想到……”

她絮絮叨叨,可其他几人都明白了。的确,考评名次出来的那天,无论平时有怎样的龃龉,她们都曾手拉手一同庆祝,因为这像是男女考生之间一场小小的较量,而她们大获全胜。这一次县试,她们也希望九个女孩子都可以一起通过,继续一起准备接下来的科举之路。可是没想到只是第一场,她们的队伍就已经少了一人。

顾玉潭安慰她们:“没事,还有我陪着你们。就算不参加府试和院试,我们还是可以一起温书,一起讨论的。”

“只怕你也陪不了我们了,”陆兰芽拍拍她的肩膀,“漳城知府已经下了文书,七日后开漳府学宫,所有漳城的秀才都必须按时报道,统一受教。”

余下几人都是愣了半晌,回过神后彭嫣先红了眼眶:“怎,怎会这样?”

褚鸯璃也皱着眉:“府学已是有七八年都未曾开过了,怎的今年突然又要开了?”

“那谁知道呢?”陆兰芽心中也是不舍,揽着顾玉潭的肩膀,“你这一去,咱们怕是大半年都难见一面了,可别忘了我们。”

顾玉潭一时五味杂陈,这消息来的太快太急,她还未感受到摘得头名的喜悦,却要这么快面对别离。

“如若,我不去呢?”

顾玉潭语出惊人,彭嫣赶紧擦掉眼泪:“你胡说什么呢?这府学虽然停了数载,但是一旦重开,那便是官学,哪能是你不想去就不去的?”

褚鸯璃虽然心下担忧,却也一同劝道:“这可容不得你胡闹,除非你这辈子再不参加科举了,否则决不能做这等自毁前程的事情。”

陆兰芽紧张得快结巴了:“你,你,你别胡来。大不了我们几个抽空去找你,你可不能为了儿女情长就自甘堕落啊!”

顾玉潭被“噗嗤”一声逗笑,嗔了陆兰芽一眼:“儿女情长是这么用的吗?好啦好啦,我不过随口说一句,不会真的犯糊涂的。你们放心,就算府学也总有休息日吧,我一定会回来看望你们的。”

几个小姐妹相拥在房内又哭又笑,而此时的书院外不远处的小道上,胡贞禧却是面色冰冷地看向远处已模糊不见的人影。

她身侧的黑衣女子转着一把小小的匕首,玩味地笑道:“胡姑娘莫非还有几分不舍?”

胡贞禧眼神微动:“你误会了。”

那黑衣女子指尖轻轻划过匕首,手指被顷刻割破,一滴血珠涌了出来,她却凑过去,舌尖转了一圈,就将那血滴舔舐干净。

胡贞禧看着她这一串动作,极力压下胃中的不适。

“哦,对了,”黑衣女子仿佛突然想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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