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盖棺定论(1 / 2)

顾玉潭呆呆坐着,谢崇椋的话仿佛一把钥匙,解开了她许久的困惑。可是此时此刻,她却只希望自己什么也不知道。

谢崇椋看着她蓄满泪水的双眼,心下一痛,可是想到自己明日一走还不知何日再能相见,还是坚持说下去:“玉潭,我这段时间一直不知道该如何面对你。我不奢求你和顾伯母的原谅,我和祖父会为当年的错误去尽力补偿。祖父已经早一步启程回京,接受陛下的任命,这是他走之前留给你的。”

谢崇椋递过来一封信和一块令牌,可是顾玉潭却没有伸手去接。

谢崇椋沉默许久,将东西放在了一旁的石桌上:“我知道你现在或许都不想看到我们,我在府外等你。”

他转身离去,而顾玉潭双眼迷茫地看向石桌上的东西,却一直没有拿起来的勇气。她毕竟不是真正的顾家后人,她没有资格替顾家死去的人选择原谅或者不原谅。可是她喜欢谢崇椋,却是属于自己的真实感情,但此时此刻,这份喜欢却显得如此地不合时宜,仿佛一种背叛。

她不知道自己呆呆坐了多久,直到双腿都冻得麻木,自己听到自己浓重的呼吸声,才恍然惊醒。

犹豫了许久,她还是打开了石桌上的那封信。

“顾家小丫头,我很抱歉,认识你许久,却从未告诉你真相。当你看到这封信的时候,想必是蕴之已经将当年往事向你和盘托出了。这些年,我辞官归隐,吃斋念佛,希望借此消除我当年的罪孽,可是如今看来却是愚蠢至极。”

“这一次陛下征召,老夫接受了。我会拼尽全力查清真相,还顾家一个公道。老夫愧对顾令则,也不敢奢求你们原谅。听蕴之说你有科举入仕之念,这样很好,希望你安心备考。另,当年事发时蕴之不过稚龄孩童,对往事一无所知,望你与家人莫要加怪于他,恳念。”

石桌上还有一块圆形的令牌,不过半个手掌大,上面雕着一只重明鸟。顾玉潭看到这只重明鸟的瞬间瞳孔一缩,她听谢崇椋说起过,谢家兄长在北燕十四州建立起一支强大的势力,而这支势力的标志便是重明鸟。

而如今韩老留给自己的信物中竟然出现了刻有重明鸟的令牌,如果这不是巧合,那么谢家兄长能成功在北燕十四州立稳根基,显然背后也有韩老的极大助力。他果然是深不可测……

顾玉潭将东西都收了起来,活动了一下腿脚,走出了蒋府。

而刚一出大门,便在夜色中看到一道修长的身影,提着灯笼,默默地守在那里。

顾玉潭往日里总是在晨曦中看到谢崇椋的身影,那时阳光正好,微风不燥,让她觉得所有与他有关的风物,都充满了温和的气息。而如今在这一望无际的夜色中,唯一的光亮便是他手中那盏烛火,比起这漫长又幽暗的深夜,是那样弱小与无望。

她在原地顿了一会儿,到底还是没有向着那光亮走去,而是转身,踏入了一个人的黑夜。

在她身后,谢崇椋不远不近地跟着,手中的灯笼明明灭灭,宛如跌宕的故事,充满了未知的变数。

这一夜,似乎格外漫长。多少人在料峭的风声中叹息,彻夜无眠。

第二日太阳刚升起,二皇子便敲响了谢崇椋的房门。

谢崇椋顶着两眼乌青走出来,对着二皇子行礼,看着十分精神不济的样子。

二皇子对他们的事已经有所耳闻,说起来,父皇时常会提起韩老,对他的经世之才和雷霆手腕都是赞叹不已。只是没想到,韩老竟然是谢崇椋的外祖父。

“父皇常说,韩先生乃当世大才。怪不得你有如此天赋与胸襟,假以时日,风光一定比韩先生更胜一筹。”

“二殿下谬赞了。”

“当年的事情,我也有听说过一点。韩先生也是被人利用,更何况你当时年龄尚小,怎么都责怪不到你的头上。你放心,玉潭不是小肚鸡肠之人,她不过是一时间难以接受,迟早会原谅你们的。”

谢崇椋默了片刻,还是闷声说道:“即便她不选择原谅,也不能算是小肚鸡肠。是我们伤人在前,因果轮回,如今有什么报应都应该受着。”

难得听谢崇椋会说起这样丧气的话,二皇子一时无言。

一行人整理好行装,便上马准备出发。而谢崇椋依旧伸长了脖子,频频向院内探视,直到车队再三催促,他才终于依依不舍地离去。

而在他的身后,一辆不起眼的马车中,顾玉潭正肿着一双眼怔怔看着。

一旁陪着的褚鸯璃有些不忍:“既然不舍,下去送送便是。这是何苦,一个伸长了脖子跟只斗鸡似的,一个在这里望眼欲穿眼睛都快肿成桃子了。”

从没听到褚鸯璃说过这样诙谐的话,顾玉潭反倒被逗笑了。只是笑过之后,内心更觉得怅然。

此后的日子,倒过得格外舒坦。

顾玉潭比之前更加刻苦几分,而衡王的手果然再也没有伸到漳城来,她与母亲终于迎来了久违的宁静。

清明节前一日,对蒋家人及扈老大的判决终于公布。扈老大数罪并罚,判了斩立决。而蒋家众人因有人疏通,死罪暂免,改判流放岭南。岭南是当今陛下曾经的封地,流放岭南的决定,很难说是否已经得到了上面的授意。

而杜绾的罪责算是最轻的,多半都是受人胁迫,加之府学出面求情,杜绾便被夺了本次参加科举的资格。只是杜家为了早早与杜绾撇清关系,人还没放出来,就已经出了声告书,要与杜绾断绝所有关系。

杜绾刚刚走出大牢,便又成了无家可归之人。还好府学中众位先生心善,便留她在府学中打杂,平日里可以坐在窗外旁听。

杜绾回到府学的那日,亲自来向顾玉潭赔罪:“往日种种,我已无法补偿。若是日后有差遣,你尽管吩咐就是。感谢你出面说和,让我阿弟还有一条生路。”

顾玉潭沉默良久:“只是到底判了流放。”

杜绾却看上去轻松许多:“无妨,我已经决定了向府学辞行。我乃有罪之人,你们的宽恕不代表我还有留在府学的资格。我会偷偷跟着流放的队伍,保护阿弟的安全。”

顾玉潭张了张嘴,可是却不知道该劝些什么,最终只能点点头。

可是过了几日,没等杜绾向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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