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啪啪啪……”随着一阵鼓掌声,我惊愕抬头,就只见陈云鹤笑着抚掌走了进来。
“就说老苏家不管男女老少都不一般,今天得见,传言果真非虚!”
看着陈云鹤那一副小人嘴脸,我冷着脸一拍桌子,“你不就是好要这幅图吗,我给你弄出来了,我爷爷呢?”
“别急,这才哪儿到哪儿!”陈云鹤笑眯眯走到桌案前,看着桌上宣纸上的地图,眼中满是贪婪和兴奋的神情。
“你什么意思?”我看他这表情,就知道接下来肯定没好事等着我。
“说之前,你先看看这个!”陈云鹤一招手,跟着他进来的一个西装大汉,递过来一份文件夹。
“打开看看!”陈云鹤冲我示意,我接过来一看,是份病历和各种检查报告,看到上面的名字,我眼眶一阵放大。
“陈云鹤,你什么意思?”我出离了愤怒,病历和检查报告上,赫然都是我爷爷的名字。
“看不出来吗?”陈云鹤笑眯眯拿手点了点我手里的文件夹,“老爷子的病,是癌症,肝癌和肺癌都有,有的治,但是价格有点贵,你那五百万,怕是不够,你要是不信……”
“你想说什么
明说好了,用不着在这儿跟我拐弯抹角!”我有些气喘打断他,但我知道,陈云鹤并没有骗我。
在村里的时候,我就觉着爷爷的病不对劲,却苦于没钱去大医院确诊,眼下摆明陈云鹤想要利用我,他不可能在这种事情上给我做伪。
“痛快,小兄弟帮老朽做件事,事成之后,你爷爷的医药费和后期治疗,老朽都包了,咱们两家之前的那点恩怨,也就此一笔勾销,如果你答应……”
“成交!”我没等陈云鹤把话说完,就一口答应下来,事实上在这种情况下,陈云鹤也不可能给我拒绝的机会,还不如痛快答应再说。
“不问问老朽要让你做什么事,这么容易就答应,小友不会是想诓老朽吧?”陈云鹤一脸似笑非笑。
“我不答应,你能放过我跟我爷爷?”我更干脆了,“花了这么大心思,肯定不是为了这张图,应该是这图上的某个东西,要是没猜错,你想让我带你看田?”
听到我这话,陈云鹤终于不笑了,他深深看了一眼,好半天才缓缓点头道:“有点意思了,跟聪明人说话,就是简单,但老朽还是想问一句,你爷爷看田的本事
,你学了……”
“十成,你不信也没用,信我就让我带你的人支锅,保证不让你走空就是。”我再一次打断陈云鹤,这次他看我看得更久。
我坦然与他对视,到这份上了,没必要藏着掖着,藏也藏不住,哪怕心里没底也只能硬扛着,谁让这倒霉事叫自己撞上了呢!
不过到现在,我才基本肯定,陈云鹤是盯上一座墓了,搞不好还是个老主子。
我和陈云鹤说的看田,都是道上的黑话,看田就是盗墓,田指的就是墓。
因为盗墓这种事儿,是见不得光的行当,所以干这一行的,都有一套内部流通的黑话暗语,支锅也是其中之一,代表盗墓。
所以相对应的,这个锅要是支不起来,就寓意着盗墓不成,黑话就叫‘走空’。
而老主子代表的是没人进过的,不知道情况的墓,与之对应的就是少主子,代表的就是被人进过的。
从陈云鹤给我整的这幅图来看,这图上的秘密,怕是他早就破译了,只不过缺了今天我刚买的最后一块。
他在牛背村找上我,机场跟陈梦月见面,乃至到拍卖场看东西,只怕都是为了试探我的能耐,目的就是为
了确定我的实力,是否能够承担接下来办的事情。
很显然,我的表现从头到尾都没让他失望,于是就有了眼前这一幕的发生。
“不说话那就成了。”我打破沉默道:“那现在能说说,你要我找的,是什么吧?”
“我不是都已经告诉你了吗?”陈云鹤闻言,又一次意味深长笑着。
告诉你妹!又特么给老子玩这种说三分留七分的把戏,老子又不是你肚子里的蛔虫,怎么可能每次都能撞上死耗子!
房间里陷入凝重的沉默当中,好半天陈云鹤才又冒出一句:“看来老朽是高看你了,苏石阡给你讲过《洛阳伽蓝记》没有?”
《洛阳伽蓝记》?我听到这个名字愣了一下,因为我爷爷还真跟我讲过,可这跟陈云鹤找我有什么关联呢?
我的眼神不由自主落在面前的占风铎上,脑子里忽然灵光闪动,冒出《洛阳伽蓝记》里面的一段内容来。
永宁寺,熙平元年灵太后胡氏所立也。刹上有金宝瓶,容二十五斛。宝瓶下有承露金盘三十重,周匝皆垂金铎。复有铁索四道,引刹向浮屠四角,锁上亦有金铎……
《洛阳伽蓝记》是东魏迁都邺城
,抚军司马杨衒之重游洛阳,追忆劫前城郊佛寺盛况,所写的一部历史和人文类笔记。
我眼前桌上的占风铎,其实就是文中的‘金铎’,陈云鹤这个时候 提醒我学没学过《洛阳伽蓝记》,摆明了不可能只是考验我的学识。
难道说,他要找的田,跟我刚刚想的,是一样的?他想找的,难不成并不是墓,而是永宁寺?
不可能吧,按照爷爷跟我说的,永宁寺后来因为战火被焚烧一空,我刚刚想到的《洛阳伽蓝记》当中那一段,其实就是追忆永宁寺的过往。
可要不是找永宁寺,那难不成陈云鹤要找的,是灵太后的墓?
我当初学《洛阳伽蓝记》的时候,根本没想过爷爷教授我这个的目的,也永远不会想到有朝一日,我会因为《洛阳伽蓝记》,想到这么多乱七八糟的事儿!
越想越不是滋味,我干脆把话挑明了,“别猜来猜去了,到底是哪位贵人的,亮个腕吧!”
“就知道你还是明白的。”听到我这么说,陈云鹤却露出一副如释重负的表情,随后冲我说道:“东西都在你眼前,老朽也是第一次见到,所以究竟是谁,这得你来揭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