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么一想,谢雪怡还真能帮上忙,她应该上过学,而且大户人家出来的,再纨绔也见多识广,让她跟着陈云鹤学做后勤,应该是个好手。
她要是真愿意留下来,我倒是能跟陈云鹤好好说说,现在我们手上能用的人太少了,干我们这行,不知根底的可不敢随便招进来。
“喂,你想什么?你是不是在想什么歪心思?我告诉你,你要是敢动我歪心思,我,我特么阉了你!”谢雪怡忽然冲我嚷嚷起来。
她前面说的我没听到,但是后面的我听到了,我忍不住就爆了粗口,“操,老子再饥不择食也不会找你,你当我什么人啊,操!”
我起身就走,这妞儿简直有妄想症,真以为自己长得漂亮呢?在我眼里就一柴火妞,除了脸蛋,身上屁股上要啥没啥,要是剪短头发,她就是个男人!
不过跟谢雪怡这么一聊,我突然意识到一个问题,于是我转身朝着机房走去,这时候阿达应该在哪里做事。
“哟,又见面了!”阿达正好一个人在机房,冲我挤挤眼,露出带酒窝的笑脸,“我还想着你什么时候会来找我,没想到这么快就来了,是还钱吗?”
“现在提这个就生分了,跟你聊点正事。”我有些尴尬,“阿达,你打算一辈子做船员吗?有没有想过趁年轻,多赚点钱?”
“怎么?你有路子带我发财?”阿达一边摆弄着机器,一边问我。
“回内地,要不你跟我和我老大一起干吧,保管你一年就能致富脱贫!”我很认真对阿达说这番话。
“你,你认真的?”阿达明显没心理准备,他知道我是干什么的,自然知道我说的一起干,指的是什么。
“还是算了吧。”阿达想了下,摇头道:“我家就我一个,跟老大跑船也是我爸的意思,他要是知道我跟你们干那个,会打死我的!”
我正色冲阿达说:“阿达,你听我说,我让你跟我干,是正好有机会,最多一年,也许要不了一年,你就能赚你一辈子才有可能赚到的钱。”
“我不逼你,但你自己好好想想,你这一年到头能有几个钱,而且还经常会冒风险,但是你跟我们干,我保证,最多一年你就能上岸。”
我这么说,阿达顿时沉默了,看他沉默的样子,我就知道,事儿成了一半。
其实我这么干有点不厚道,但没办法,我就
认识这么个朋友,算知根知底,当时就觉得阿达跑船还不如跟我,到时候也好还钱给他,团队里面也算是有我自己的人了。
但要是知道后来发生的事情,我是死也不会找阿达,哪怕赖账被他记恨一辈子,我也不会去找他。
阿达沉默了一会儿,说还要考虑考虑,我也没勉强,就回到杂物间。
我们这趟船不回洛阳,而是选择就近停靠,最后直接停在了深镇一处偏僻的码头。
陈云鹤已经做好安排,从深镇坐长途汽车到证州,然后转车去洋浦,当时买车票不需要身份证,所以这条路线绝对安全。
我下船的时候,阿达没有出现,这让我微微有些失望,但也没太失望,毕竟人各有志。
当时等我们在深镇长途车站准备上车的时候,忽然听到身后有人叫我,我回头看,顿时笑了,是背着行礼的阿达。
我上去抱了他一下,问他怎么来了,阿达当时跟我说的话,我到现在都还记得。
“小苏,我觉得你说得对,长这么大,我也该为自己活一次,主要我其实不喜欢跑船!”
很快上车,我把阿达给陈云鹤引荐,陈云鹤点点头,没说什么,这
让我松了口气。
之前我跟他说谢雪怡的事情时,陈云鹤可是狠狠数落了我一顿,本来我都已经做好让他再数落一顿的准备,结果没想到他不数落了,估计是被我征服了。
让我意外的是,谢雪怡见到阿达,居然说认识他,就是不记得在哪里见过。
阿达看着谢雪怡,表情有些尴尬,“大小姐贵人多忘事,我前几天给老板送过海货,去过你家,当时你还放狗吓唬过我!”
一听这话,谢雪怡估计记起来自己之前的荒唐事,我也没想到他们两个居然还有这一段,也跟着尴尬起来。
一路无话,我们坐着长途汽车到了证州后,又坐地方巴士去洋浦。
洋浦那地方偏,我们几个人坐上巴士后发觉,一个巴士居然被我们包了,到洋浦的路上都没什么人上车。
谢雪怡这次被折腾得够呛,几天长途汽车再加上这种破巴士,硬是把她给坐吐了好几回,但让我佩服的是,这小妞居然都坚持下来了。
这一路上我也被折腾够呛,主要是从来没坐过这么长时间的车,让我奇怪的是,阿达居然精神抖擞,一路上不停问我这样那样的问题。
像什么叫把头
,什么叫土工,什么叫洛阳铲,什么叫旋风铲,墓下面有没有鬼,僵尸是不是真的存在,让我不胜其烦!
在阿达不厌其烦的问题中,我们终于到了洋浦。
洋浦这地方其实是国家历史文化名城,有“颛顼遗都”、“帝舜故里”之称,被中华古都学会命名为“中华帝都”。曾出土距今6400多年的蚌塑龙形图案,被誉为“中华第一龙”。
但名头再响亮,当时的洋浦汽车站附近的旅馆,我看比小林镇上的还要差,一个条件一般的旅馆房间,三间房居然要我们三百。
得亏土豆会砍价,但最后也只是便宜了五十,我当时给钱的时候,还觉得不如不砍价呢!
那旅馆是老房子改出来的,房间不带厕所,公共厕所还要到外面去,不过有不要钱的公用洗澡间,但是男女公用,谢雪怡知道了,差点没把下巴惊掉下来。
坐了一天车,我准备休息,却意外被陈云鹤叫出来,阿达也跟着一起出来了。
我出来的时候,注意到有连续几波人上楼,随后就听到楼上传来一阵喧嚣声,隐隐还能听到几句道上的黑话,我突然就明白,陈云鹤叫我出来的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