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么说有个好处,就是不用看东西,只一问一答几下,大家心里都明白是啥。
但是这么整又有个坏处,我感觉自己低估了这个店主人的实力,眼前个光头路子挺野,怕是不太好弄,跟他谈得当心掉坑里。
“过来坐吧,要不去里面,里面空调大!”光头老板听我回答完,脸上终于堆起了笑。
但我觉得他笑还不如不笑,看他笑我总觉得瘆得慌,摆摆手道:“没必要,这还没夏天,你这儿凉净,正好没啥人,就这么看吧。”
光头老板笑笑,没有坚持,扭头冲屋子里喊了声:“小翠,整壶好茶上来,有贵客!”
茶水被一个看着年龄不大的女人端上来,看透明茶壶里面的茶叶根根倒立,我就知道是好茶,但是我不渴,渴也不喝,光头老板自己喝了一杯,冲我伸手,“兄弟,那就看看吧!”
我把背包打开,抱出里面的罐子,轻轻摆在光头老板跟前。
光头老板看我拿出来的大罐子,眼眶当时就放大了,还惊咦一声,把茶杯移开位置,然后开始仔细看罐子,尤其是看罐子底部,翻来覆去看了大概有五六分钟。
我带
来的罐子没怎么洗,很多地方带着土沁,但明眼人一下就能够判断出罐子的价值。
“东西不错,还带刻花的,但这不是定窑货吧?”光头老板冲我笑得更开心了。
我点点头,“老板好眼力,我当时都没看出来,还是后来才看出来的,老板你应该看出来,这是啥了吧?”
光头老板眼底掠过一道明显的异色,然后又看了大概半分钟才说道:“这应该是宋朝的,要是没看错,不是刑窑就是光泽窑,只可能这两种了。”
我冲光头老板竖起大拇指,“老板当真好眼力,就是光泽窑的白瓷件,漂亮吧?”
光头老板做出一副恍然的样子,“还真是光泽窑的白瓷,怪不得了,你这虽然是地方窑口,但是这东西好,南北都很难见到。”
“东西是北宋的,不错,真不错!”光头老板把罐子放到桌上,然后摸着他的大光头冲我说:“打开天窗说亮话吧,兄弟,东西我要了,咱们直接谈价格,从万数开始吧!”
光头老板的话让我心中一喜,这省了我太多事了,我要的就是这效果,不像袁媛招来那个二蛋,上来直接一个二百五
,特么他才是二百五,他全家都是二百五!
“你这应该不止一个,总共有几个?都是全的吗?没残的?”光头老板接着问道。
我对光头老板比了一个数,然后才说道:“十个全的,两个残的,残的瓷片都在,到时候老板随便开价,但是全的我要一个这么多。”
光头老板看我的手势,哈哈笑了起来,亲手给我重新倒了一杯茶,“小伙子,来来来,喝杯茶消消火,年轻人这么大火气可不好,火气太大可不好谈买卖!”
我打了个哈哈,端起杯子喝了一口,光头老板趁我放下杯子,抓着我的手,“兄弟,现在火气小了点吧,说个实在价!”
听他这么说,我又比了四根手指,但是随即放下去一根,意思刚刚是四十万一个,现在看你面子,改三十万一个!
“你这小兄弟,火气咋还这旺呢?要不这样!”光头老板抓着我伸出手指的手,又摁下去两根,指着我手上一根手指说道:“咱们从这个数里面谈,怎么样?”
光头老板的意思,是他的心理价位在十万以内,而我其实心理价位在五万左右一个浮动,所以接下来可
以谈谈。
即便是一个五万, 十个全的加两个残的,我也有把握卖五十万以上,怎么都赚了!
随后我跟光头老板前后谈了快三个小时,连午饭都没吃,最后定下来价格。
一个八万,打包优惠送残品,一共给我八十八万,算是个吉利数。
这个价格在当时来说,不能说高也不能说低,只能说各取所需,大家欢喜。
如果那些罐子放现在,随便拿一个到拍卖会上去,一个至少能卖一百万,但当时的大环境就那样,能卖那么多我已经知足了,毕竟知足常乐嘛!
但是这好事儿绝对不能让袁媛知道,已经给她出买断价了,我打算把钱拿到手的同时,给她打款了事,以后再无交集。
谈好之后我直接往回走,毕竟得留个小心,所以我没回金山镇,而是去了三里铺。
这么做不是我胆子大,一来是防着光头老板暗中派人跟踪,另外一个我确实是想看看,敬玉会的人还有没有在找我。
到了三里铺,我随便找了个旅馆住下,然后出去想着吃点什么,结果在路上碰到一个熟悉的面孔。
说起来也不算是熟人,就是我当时刚来
三里铺,和阿达一起出去买饭时碰到的那个小女孩,叫什么罗小梅,在小学对面卖零碎的那个。
因为当时我离她有段距离,而且当时她情况不太好,看着像是跟执法者争执的样子,周围围了很多人看,我也就凑过去看了眼,这才认出她来。
罗小梅对着执法者,用方言破口大骂着,手上死死拽着执法者手上的一个包,我看得出来,那包好像就是罗小梅做生意用的,应该是执法者执法,收了她东西她不甘心,就吵了起来。
估计是双方骂的发了性子,执法者恼火了,直接一脚踹罗小梅身上,罗小梅一下就飞出去。
人群发出一阵哗然的动静,罗小梅被这一脚踹得不轻,也不知道她当时怎么骂执法者了,那个执法者一脸暴怒的样子,还不依不饶,上去又踹了罗小梅一脚。
接着把包狠狠甩地上,用脚上去踩了好几下,里面的东西顿时不能看了。
我看着直摇头,但是没想过要帮忙,这种事情沾不得,因为本身没有一个对错,罗小梅没错,执法者也没错,双方所处位置不一样罢了,我跟罗小梅没交情,没必要给她出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