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氏气冲冲地推开门出去,下楼时正好看到迎面而来的崔颜。徐氏
她手里端着一碗参汤,见到徐氏,侧过身为她让路。
萧元昇的书房位于阁楼之上,这处木梯修得窄小,一次只能容一人通过。
徐氏重重地踩着下楼,恨恨地看着崔颜。
“母亲。”崔颜礼貌地唤了她一声。
徐氏冷哼一声,下楼时故意用力撞她的肩膀,崔颜不察,手中的参汤洒到手上,她的手腕立马被烫得起了泡。
“夫人!”守秋惊呼了一声,她将手里的餐食放到一旁的栏杆上,连忙去查看崔颜的伤。
徐氏丝毫没有愧意,面无表情地下了楼。
“夫人,你的手……”守秋心疼地吹了吹那被烫红的手腕。
她气道:“老夫人太过分了!”
守秋用丝帕将伤口包扎起来,“要赶快去处理,不然会化脓。”
等她包扎好,崔颜将伤口藏进衣袖中。
“你先将餐食送给元郎。”
“夫人!”
崔颜道:“快去。”
守秋将东西送了进去,在回去的路上叨叨不停。
“夫人,您就是脾气太好了。老夫人分明就是故意撞您,这些年她四处为难,夫人都忍下来了,如今将军回来了,她竟然还这样待您。”
“若是将军向着您还好,可自从边境回来后,将军便没怎么往栖林院来,天天跟那个玉姨娘待在一起。就连上次的事,将军也没帮夫人说话,奴婢真替夫人感到不值。”
崔颜忍着疼,一路听她念叨,等回到院子,她打发守秋去帮她打水,耳边才清净了一点。
落冬帮她处理伤口,闻言笑道:“夫人又不是不了解守秋,她就是这个性子,心里藏不住事。如今在萧府倒是比从前收敛许多。”
崔颜笑了笑:“我是怕她会吃亏。”
“夫人放心,我平日会多多注意她。”
落冬将伤口包扎好,问道:“这事要不要告诉将军?让将军为夫人做主,好在参汤已经凉了些,不然夫人这么好看的手怕是会留疤。”
崔颜想了想,摇摇头。
徐氏这么生气地从书房出来,想来是和元郞发生了争执。见她如此讨厌自己的样子,应当是跟自己有关。若是真的去告状,恐怕会让他们关系恶化。
即使崔颜及时处理了伤口,但还是起了水泡,这几日她手腕行动也不方便。
晚上,崔颜刚换好药,萧元昇便走了进来。她立马将伤口藏好。
“颜儿,你脸色为何如此苍白?”萧元昇挨着她坐下。
“我……”崔颜摸了摸脸,“可能这几日身体不太舒服。”
萧元昇将她抱进怀里,“今晚我留在这里可好?”
崔颜想到手上的伤,嗫喏道:“元郎…今日不去巡视么?”
“今日我休息,害羞了?”萧元昇捏了捏她的脸,“我先去沐浴。”
萧元昇沐浴完,两人说了一会儿体己话,门口传来了一阵呼声。
“将军!”
“将军!”
“小少爷身体不舒服,还请将军过去看看!”
小春从小在边境长大,声音粗大嘹亮,在安静的夜里尤为大声。
守秋怒瞪着她,却又无可奈何。
崔颜听着,面无表情道:“元郞过去瞧瞧吧。”
萧元昇想了想,道:“也好。”
他走后,守秋嘟着嘴进了门。
“这个玉姨娘,真是一日都不安生!每次都用这个伎俩,我就不信那嘉哥儿日日生病!”
“无妨。”
崔颜靠着床,元郞若不走,她还不知道用什么法子搪塞过去。
一觉醒来,东方初白。
自从移交了管家权,崔颜也轻松了许多,她侍弄完花草,又看了一上午的书,用完午膳,才想起来一件重要的事。
谢忱的荷包!
当时谢忱给的期限是五日,她的女红也说不上多好,如今手受伤,恐怕会更费劲。
荷包的样式倒不难,之前她给萧元昇做过一个寿桃型的荷包,若是给谢忱,还是换成其他的样式。但纹样却让她犯了难,在江南,荷包一般是作为定情之物,所以上面的花纹多为两情缠绵的图案。
但她和谢忱
“夫人,您要做荷包?”守秋见她拿起来针线,还有一旁的样式图案,便问道:“是送给主君吗?”
崔颜没回话,守秋继续道:“络子让奴婢来做吧,夫人的手还伤着,针线活还是不要做了。”
崔颜想起谢忱的话,要她亲手做一个。
若是让别人代劳,他应该也不会看出来?
但转念一想,他既见过元郞的荷包,应当也能认出她的手艺。
“我自己弄吧。”崔颜道。
守秋笑了笑,只当她是想亲手给主君做荷包。
才弄了半日,她的手就疼得抬不起来。屋里燃着极重的花香,为的便是掩掉她手腕上的药味。
但一想到,送出这个荷包,她就能和谢忱两清,咬咬牙,便又继续了。
晚上,落冬看着她手腕上的伤,咂舌:“夫人,你这伤口怎么一点都没好转?”
她都是拿上好的药膏敷着,细细照顾,竟完全没有效果。
落冬收拾时,瞧见一旁的荷包,她立马明白了。
“夫人,这是何苦?”她实在心疼。
崔颜不顾手上的伤,硬是在期限之日做好了荷包。当日,她便收到了怀宁长公主的邀请。
怀宁长公主,当今圣上唯一的亲妹妹,也就是那日她遇见的谢蕴。
谢蕴一直住在宫外的怀宁府,此次邀请,是她还是谢忱授意?
崔颜无法得知,只好在赴宴时带上了那个荷包。
怀宁府就在皇宫旁边,从萧府过去也花了将近半个时辰。一到门口,她就看到了一抹艳红的身影。谢蕴还是那日的打扮,看起来英姿飒爽。
崔颜走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