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晨,徐氏正在和玉娘对账,她正在打着算盘,却听见一声呼叫。
“老夫人!”
徐氏手一抖,将刚才算好的数忘记了,她抬眸怒瞪着来人。
刘妈妈慌慌忙忙进门,急道:“宫里来人了!”
徐氏噌的一下站起来,玉娘赶紧将她扶住,“老夫人小心。”
“宫里来人?”她稳了稳心神,“可有说何事?”
刘妈妈摇头,“只见一位公公带着人正在前厅候着!”
她神情激动,毕竟只听别人说起皇宫,如今真的见到皇宫中人,果然如传说那般威严。
徐氏道:“快、快去请昇儿。定是来找昇儿的。”
萧元昇听到消息时正往回赶,他没想到陛下的旨意竟来得这样快,他本想着处理完军务应当刚好,如今却迟了。
玉娘搀扶着徐氏,一群人急冲冲地往前厅赶。在路上时,玉娘朝小春使了个眼色,让她将嘉哥儿给带来。
他们来到前厅便看到为首穿着紫色圆领袍衫的公公,见他表情凝重,还有后面跟着的一队宫女太监,她们的腿立马就软了几分。
徐氏强撑着惧意上前寒暄:“公公,昇儿已经在回来的路上了。”
侯宁扫了众人一眼,微微皱眉,问:“萧夫人呢?”
徐氏脸上的笑容凝住,她顿了顿:“此时她应是还未醒,公公有事和我说也是一样的。”
侯宁冷哼了一声:“跟你说?”
他手里的拂尘一甩,“什么时候人齐了,咱家再宣读旨意。”
“快去请。”徐氏立马示意刘妈妈。
众人便都站在狭窄的前厅里,眼瞧着侯宁没有坐下,徐氏也不敢擅自坐下,只好站着等待。
许久,萧元昇疾步而进,没多久崔颜也来了。
萧元昇亲昵地挽着崔颜的手,后面的徐氏冷眼瞧着,不屑地撇开眼。
一家子跪地迎旨,侯宁缓缓打开明黄的圣旨宣读。
“萧将军夫人崔氏,秉性柔淑,克娴内则,淑德含章,上敬婆母,内安家宅,乃女子之典范。着即册封为一品国公夫人,赏锦缎百匹,金玉五箱、古玩字画五箱,钦此。”
侯宁念完旨意,在场人都惊呆在原地,竟都忘了谢恩,他只好轻咳两声以示提醒。
萧元昇先反应过来,拉着崔颜一起谢恩。
崔颜接过这滚烫的旨意,宛如在灼烧她的手般。
一品国公夫人?
她实在不敢相信,下意识地看向萧元昇,用眼神询问他。
萧元昇也觉奇怪,按照他的官职封个三品诰命夫人都不够格,如今竟直接封崔颜为一品国公夫人,那以后她的权力岂不是要越过他?
他面色凝重,实在想不通陛下的深意。
而同样面露不解的还有徐氏和玉娘,昨日还是商贾之女,今日变成了国公夫人?
玉娘眼红地盯着崔颜的后背,仿佛能盯出一个洞来。
宫里的人将赏赐一个一个放进前厅,而徐氏脸上的笑容再也维持不住。
等人走后,徐氏怒气冲冲地质问萧元昇:“是你向陛下讨的诰命夫人?你竟先为那个女人讨了诰命!你是忘了还有我这个娘亲了?”
萧元昇冷冷看着她:“颜儿的诰命是陛下亲封。”
“陛下?!”徐氏不敢相信,“她为何傍上了陛下?”
萧元昇:“颜儿与怀宁长公主相识,长公主邀请颜儿去怀宁府时,发现了她身上的伤,长公主看重颜儿,便讨了诰命夫人。”
徐氏瞪大眼睛:“她竟然跟长公主告状?!明明是她自己不小心!”
萧元昇凉凉道:“我还没说是谁,母亲怎么就自己承认了?”
“如今我在朝中步步维艰,若是有半分行差踏错,那些人恨不得立马将我拉下马。母亲看不惯颜儿,却也不该如此鲁莽,幸好陛下没有深究,不然儿子这官位也做不久。”
徐氏没有说话,不过心里却对崔颜的厌恶又多了几分。
“母亲掌家这些日子也累了,管家之权便交回颜儿吧。”萧元昇道。
“你!”徐氏指着他,半天都说不出话来。
下午,崔颜瞧着刘妈妈送来的账本和库房钥匙,淡声:“我自知管不好家,还是交回母亲吧。”
说完她便再也不搭理一旁的刘妈妈,刘妈妈也不敢多说什么,只好悻悻回去。
徐氏气得怒摔茶杯:“她是什么意思?!”
“老夫人千万别气坏了身子,或许夫人只是不愿掌家”
闻言,徐氏更气:“她当她是谁?一个商贾之女,高攀上我们,如今还不愿意掌家?她是瞧不上萧家么?!”
玉娘垂着眸:“夫人应当也是不知道怎么处理府中的亏空不过说起来,今日夫人的赏赐都让下人搬到她院中了,还没机会瞧上一眼,真是可惜”
徐氏冷笑:“她的?没有萧家,陛下会给她诰命?”
她实在气不过,却又不能直接去抢,心中更是憋屈万分。
一想到之后她都能使唤自己,徐氏气得两眼模糊,靠着椅背缓了缓心神。
“老夫人,你怎么了?”玉娘问。
徐氏虚弱道:“如今我怕没精力掌家了,这些日子见你对账本也甚是了解,掌家之权交予你可好?”
玉娘眼睛一亮,点头道:“这些日子我也学了不少应当是没有问题的。”
彩云苑里书声琅琅,不过一会儿这读书声便停了下来。
嘉哥儿揉着眼睛,看向玉娘:“母亲,我不想学了。”
玉娘摸着嘉哥儿的头,温柔道:“乖,再读一篇便可以休息了。”
嘉哥儿嘟着嘴,不情不愿道:“这些我都不明白,读来又有什么用呢?”
玉娘满脸愁容,嘉哥儿读不懂,她也看不懂。从前家里都说女子无才便是德,她当姑娘时便大字不识一个,都是后来跟了萧元昇,才学了一些。
“嘉哥儿,你作为萧家的长子,一定要认真读书,之后便能帮你父亲分担重任。”
嘉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