寿康宫。
太后唤来贴身嬷嬷素兰,问道:“方才宫中何人弹奏《相思曲》?”
素兰上前答:“奴婢不知,应当是宫中的乐妓。”
太后站在荷花池边,从婢女手里接过鱼饵,随后撒进鱼池里。
她淡声吩咐:“找到后处理了。”
“是。”素兰低着头,纳闷道:“不过宫中许久无人敢弹奏,今日不知何人竟生了这熊心豹子胆,敢弹这禁曲。”
太后勾了勾唇,眼里毫无笑意,冷声:“无论何人,没有皇帝的准许,她敢弹么?”
“陛下或许也是无意”素兰道。
太后的眼里闪过一丝狠厉,“无意?他是丝毫不顾我的感受。”
她没了耐心,将手中的鱼饵尽数撒进鱼池。
“真是养不熟的白眼狼。”
晚上。
萧元昇宿在彩云苑。
玉娘伺候他进食,忽然开口:“将军,今日孙尚书的门客上门来访。”
萧元昇点头:“我知道。”
玉娘坐了下来,“说是为的孙家小少爷入羽林卫的事。”
目前宫中的羽林卫由萧元昇掌管一部分,之前孙尚书便多次邀他一叙,恐怕就想让他那小儿子入羽林卫。
玉娘试探问道:“将军没有应允?”
萧元昇喝了汤就将瓷碗放下,睨她一眼,“你问这些做什么?朝政之事,你个女子知道什么?”
玉娘尴尬的笑停在面上,她起身又给他续了一碗汤,解释道:“我不过是想为将军解忧。”
“将军才回京城,若是想在朝中站稳脚跟,陛下的青睐是一回事,同僚的帮助也不可少。就连妾身都知道孙尚书在京中盘踞的势力,他人会不知?”
萧元昇停下动作,认真听她说。
玉娘说:“将军若是一味拒人千里之外,那他人怕是会觉得将军不愿结识同僚,若此后需要帮助,他人可还愿意助萧家?”
听到此处,萧元昇认同地点头,想了想,他又摇头道:“可是羽林卫是皇家禁军,这孙家可是太后一党,还是不妥。”
虽然如今朝中党派分明,但他毕竟做官不久,还未真正站位。
此举恐怕会让陛下认为自己已是太后党。
玉娘绕到他身后,替他捏了捏肩,轻声道:“那门客说了,孙公子不需要多高的职位,只不过是孙尚书想历练下孙公子,说不定过几天就将他带回家了?”
“况且,这几日府上铺子收益不好,听闻孙家还多次照顾铺子生意。就连昨日那门客也送来了如今府中急需的东西。”
萧元昇疑惑:“什么?”
玉娘道:“银子前几日我用自己的嫁妆填补了部分花销,其实府上已经是个空壳子。”
玉娘叹了叹气:“当然,如果将军愿意向夫人写欠条,或许还能周转。不过——”
她微微一顿:“我看夫人的样子不像是随口一说,若是以后这件事传出去,白纸黑字的,那不就坐实萧府用她嫁妆这件事了么?”
“左右羽林卫还在将军手中掌管着,那孙公子也掀不起什么大浪。”
萧元昇想了想,也觉得无妨,便点头答应了。
崔颜一早就出府去了云锦堂。
那是她嫁妆里的一间布庄,当初她嫁来京城,崔父便将家中在京城的铺子都交给了崔颜。
就怕有一日她遇到什么麻烦,手里一定要有银子。
她许久没有去打理,云锦堂的掌柜一见她便连忙从柜台走了出来。
“夫人。”徐掌柜微微作辑。
崔颜点点头,“等会把账本拿到后房。”
她在店里四处看看,却没发现在不远处的酒楼二楼,有两人正盯着她。
“竟是她。”苏乐清恨恨地盯着那抹神态悠闲的身影。
对面的苏成杰跟随她的视线看去,只见一个眉目如画的绝色丽人,在阳光照耀下,她容色晶莹如雪。
他眯了眯细小的眼眸,不停地打量着那女子。
问道:“她是谁?”
苏乐清冷哼道:“那日百花宴,太后娘娘本已安排妥当,结果宫女认错了人,竟将她错认成了我。不然那皇后之位肯定是我的!最后也不知陛下到底有没有”
苏成杰又看了一眼楼下的崔颜,而后将视线转到苏乐清脸上。
“你和她差距挺大啊,为何宫女将她认成了你?”
苏乐清虽长得好看,却远不及崔颜惊艳。
苏乐清瞪他一眼,咬牙切齿道:“那日百花宴她和我穿了同一样式的衣衫,那宫女也是眼拙,那崔颜一副妇人装扮,她竟也认不出!”
苏成杰摸了摸下巴,色眯眯地看向崔颜。
他人之妇,玩起来是不是更带劲?
苏乐清眼里闪过一丝阴险,“原来那间铺子是她的!那我要好好照顾她的生意。”
店里。
崔颜正认真地跟掌柜核对账簿,便听小二神色慌张地跑进门。
“掌柜!有客人说我们的布料以次充好,根本不是云锦,却卖出了天价。”
掌柜惊道:“怎么可能!”
他立马看向崔颜,“夫人,我绝不会做出这种砸招牌的事!”
崔颜嗯了一声,徐掌柜是父亲信任之人,肯定不是做出这样的事。
“那客人说要东家亲自出面解释,不然就要报官。”小二擦了擦脸上的汗,下意识看向一旁的崔颜。
崔颜默了默,那人既指定要东家,想必是醉翁之意不在酒。
她问:“你可会些拳脚功夫?”
小二点点头。
“跟我去。”崔颜道。
落冬见状,急道:“夫人,你怎能见外人?”
崔颜拿起一旁的帷帽,“我戴上这个,应当没人能看到。”
落冬还是不放心,要跟着崔颜一起去。
三人朝对面的茶楼走去,刚进门便有小二领着他们上二楼,之后将他们带到了一个雅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