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大夫看诊的时候,徐氏派人去通知了萧元昇。
他匆匆赶回来,问道:“怎会落红了?”
“不知,听大夫如何说吧。”徐氏道。
“老夫人,将军,夫人”大夫擦了擦额上的汗,道:“红姨娘的胎没保住”
“没保住?!为何没保住?”萧元昇怒声质问道。
“红姨娘的胎象一直稳固,为何会突然小产?”玉娘问道。
大夫答道:“这这几日她可有吃什么?”
杏雨摇摇头:“都是平日里姨娘吃的。”
大夫环视了一圈,视线落在了那芍药花上,问道:“这花是何时搬来的?”
杏雨想了想,道:“似乎从姨娘怀孕两个月时,说是夫人特意送来养胎的。”
大夫凑近了些,用手扇闻了那芍药花,而后指着这花道:“这花带有一股异香,我要仔细看看。”
杏雨闻言立马就将花搬了下来,大夫随便找出一个工具将土刨开,便看到里面埋着的黑黝黝的东西。
他拿起来一闻,惊道:“这、这是麝香!”
“啊!”玉娘吓得捂住嘴,道:“夫人送的花中为何会有麝香?!”
萧元昇脸色沉了沉,冷声吩咐道:“将崔颜唤来。”
栖林院中,崔颜正逗着那鹦鹉,见萧元昇身旁的小厮来唤她,皱眉道:“何事?”
小厮不敢多说,只道:“夫人去了便知。”
崔颜起身,带着守秋一起去了瑶光阁。
待她走后,那鹦鹉尖声道:“出事了!出事了!”
崔颜刚走到瑶光阁,就听到里面一阵喧闹声。
“这么一个残害子嗣的毒妇,哥哥你定要好好罚她!”萧婉凝道。
崔颜心中升起不好的预感,但还是走了进去。
众人一见她便神色复杂,萧元昇一脸严肃地问她:
“这东西是你放的么?”
崔颜循着他的视线看过去,便看到那花盆中的一团形状怪异的东西。
她摇摇头:“不是。”
“不是?!”萧婉凝冷笑道:“花房的下人都招了,就是你让他放进去的。”
方才去请崔颜时,萧元昇便派人将下人带了过来。
只是他们还没问,那下人便吓得都招了。
“这是何物?我为何要放进去?那个下人说是就是么?”崔颜一连串的问题,问得萧婉凝哑口无言。
“这是药效极猛的麝香,下人说是夫人让他放在花盆中,然后将那花送到瑶光阁。”玉娘开口解释道:“如今红缨已经小产了。”
崔颜很快就将这些事情连了起来,也就是说如今有人要陷害她害了红缨的孩子。
“不是我做的,这东西我都没见过。”崔颜看向跪在地上的下人,问道:“你说我让你放,有何证据?”
那下人呈上一样首饰,道:“这是夫人给我的,说是之后拿去当了便能换钱,但我心中一直难安,便没敢去当掉。”
萧元昇接过来一看,竟真的是崔颜之前用过的玉钗。
他抬眸看向崔颜,道:“你还有什么可说的?”
崔颜冷笑:“这玉钗我之前便不小心丢了,后来一直未找到。”
萧婉凝嗤笑一声:“你说丢了就丢了?”
崔颜也不回她话,又问那小人,“我既要做坏事,为何给你能证明我身份的东西?”
她说的话也有道理,萧元昇的表情松了松。
下人咬咬牙,道:“既然夫人不承认,今日我难逃一死,不如就此了结!”
说完,他起身迅速地往一旁的木柱撞去,砰的一声,他撞到头破血流。
“啊——”
大家都被吓到了,玉娘用仅存的镇静吩咐那大夫赶快去看那下人的伤。
“你还说不是你?他都如此拿命证明了,难道你还要狡辩?”萧元昇怒道。
崔颜回过神来,也不知那下人到底还有没有气息。
她眼神坚定,语气倔强,“不是我做的我不会承认!”
“不承认?”萧婉凝道:“哥,将她送去官府如何?”
萧元昇想了想,这件事还是不要闹大了,说不定届时红缨的身份都会暴露。
见他表情犹豫,萧婉凝不屑道:“不如家法处置,我看她毫无愧疚之心,简直就是蛇蝎心肠。我就说嘛,一个商户能教出什么样的女儿?”
萧婉凝如此贬低她的家族,这点深深地刺疼了崔颜的心。
她冷声开口:“当初小妹用我的嫁妆嫁去永平伯府,也是用的你看不起的商户钱。如今回来如此耀武扬威的模样,怕是已经忘记了你还欠我的那些东西吧?!”
萧婉凝听她提到这事,反应激动地骂道:“你个贱妇说什么胡话?!”
她被戳中了痛处,便开始跳脚。当初萧元昇的俸禄少得可怜,她嫁的又是豫州的大户人家,于是徐氏便让崔颜拿出一部分嫁妆填补,说只是借,之后便会还。
因为这件事,萧婉凝总觉得自己在崔颜面前矮了一阶。
但后来她也想通了,崔颜的钱不就是哥哥的钱?那不也就是她的钱么?
她用得心安理得,这些年用银子讨好陆家长辈,丝毫没有要归还的意思。
“难道不是么?我还留了单子,小妹要看么?!”崔颜上前了几步。
她如此也算是撕破了脸皮,既然萧婉凝不敬在先,她也不用再忍让。
曾经,她也是把萧婉凝当亲妹妹看待,奈何她就是养不熟的白眼狼。
萧婉凝没想到崔颜竟当着这么多人的面提这件事,这不是狠狠打她的脸么?!
让大家都知道她是受了崔颜的施舍?
萧婉凝抿了抿唇,双手攥紧了,见崔颜的神情不像是说笑。
她抬手直接打了崔颜一巴掌,打完后,她自己也懵了。
但萧婉凝还是硬着声音道:“你再胡说,信不信我让哥哥休了你!”
她就不信,崔颜一个被休弃的商户女,还会有谁要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