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家待我们恩重如山,宛若我们的再生父母,如今东家要离开沧州,我们理应前来送别。”星儿大声道。
星儿一开口,其余姑娘也纷纷出声。
“若不是东家,我们现在怕是要流落街头,指不定还要暴尸荒野。”
“我们原以为自己会当一辈子的妓子,是东家给了我们一条新的路,并且带我们重新活了下来。”
“东家就是我们的恩人。”
“恩人在上,请受我们一拜。”
洛瑶看着她们,“诶,你们……”
她还没来得及阻止,这些姑娘们便对着她恭敬磕了三个头。
见她们还跪在地上,洛瑶急忙道:“头也磕了,话也说了,你们现在能起来了吧?”
星儿回头对众人点头,带着众人起身。
洛瑶没好气走近星儿,用一半责怪一半开玩笑的口吻说:“是不是你带她们来的?”
“我只是想来偷偷送东家,谁知道她们非要跟来,我也没办法。”星儿一脸不好意思的笑。
洛瑶深吸一口气,抬眼看向众人,“我早就和星儿说了,我不喜欢送别的场面,太过于伤感了。
不过现在你们既然来了,那我们自然还是要好好道别的。
我走后,解忧居就真的要靠诸位了,希望你们都能在这里找到自己的价值,如果将来有了更好的去处,随时都可以离开。”
星儿摇头,“我不想离开,我只想跟着东家。”
“我也是。”
“我也是。”
“……”
大家都纷纷表示,只想跟着洛瑶。
洛瑶笑着对她们摇头,故意打趣道:“那若是你们将来遇到了喜欢的人,也不愿意离开吗?”
“还有人会喜欢我们吗?”有人问。
“你们这么美丽,又热情大方,很难有人不喜欢你们,你们不可妄自菲薄,要相信自己。”洛瑶道。
大家似懂非懂点点头。
“好了,我要走了,你们都回去吧。”
说完,她转身冲身后的星儿众人挥手。
她真是不适合这种离别的场面,说不出太感性的话,也不愿看大家依依不舍的表情。
她返回马车后,就再也没看过外面。
萧衍看了前方的姑娘们一眼,回头问洛瑶,“走了?”
“走吧。”
萧衍架着马车往前走。
“东家保重。”
“东家一路好走。”
“东家……”
看着马车离开,星儿和一众姑娘再也绷不住了,纷纷涌上前来,对马车里的洛瑶喊话。
萧衍故意放慢了马车的速度,让她们最后再过来和洛瑶道别。
可洛瑶却没有掀开帘子,再看她们的意思。
不仅如此,察觉到马车慢下来的洛瑶,还对萧衍说:“你把马车赶这么慢,我们何时才能回到平都?”
“你不再看她们一眼了?”
“不了,走吧。”
萧衍没再多问,勒紧缰绳,赶着马车急速往前。
不管马车外的星儿等人如何呼喊,洛瑶都没有掀开帘子,回头看一眼。
既然都是要走了,又何必再徒增伤感。
她只愿她们未来,越来越好。
马车离开沧州,朝平都方向前行。
这场雪来得猝不及防,他们刚走出半天,就遇到了大雪封路,前方无法通行。
眼看到了晌午,他们被堵在半道上,前面有不少人、马车,他们后面也有不少马车和人。
他们就被卡在中间,进退两难。
李星辰去前方打探了一番,回到洛瑶和萧衍的马车前,把前方的情形如实告诉他们。
“姐,咱们接下来该怎么办?”李星辰问。
洛瑶环顾四周,问:“这附近可还有别的小路?”
李星辰摇头,“这方圆几里就只有这一条官道,所有人都只能走这条路,这条路一侧是悬崖,一侧是密林,没有别的路可选。”
没有别的路可走,他们又被卡在这中间。
那就真的没办法了。
萧衍抬眼看了看前方,问:“前方何时才能协商好?”
“最前方是一队走镖的,前面都吵成了一团,刚才还差点打起来,我估摸着一时半会儿可能协商不好了。”李星辰道。
洛瑶收回视线道:“算了,告诉大家原地休息,吃点东西吧。”
“好。”
洛瑶刚要返回马车里,忽然发现上空有些不对劲。
她仔细看了看,马上变了脸,“马上要下大雪了。”
萧衍抬头看向阴沉沉的天空,不明所以反问:“我看天色除了阴沉一些,不像是要下大雪的样子。”
“大雪马上就要来了。”洛瑶坚持自己的观点。
“可是……”
萧衍的话还没说完,一片冰凉的雪花便落在他的额上。
他摸了摸额头,刚想说什么,就见天空飘起来一片一片密集的雪花。
“还真的下雪了。”
洛瑶面上一沉,“这雪会越下越大,我们必须尽快撤离这里。”
顾不得和萧衍多说什么,她径直下了马车,朝队伍后方去了。
萧衍不清楚她想做什么,默默跟在她身后。
洛瑶迎着雪花一路小跑到队伍最后方,观察了这条路的情形后,她回头看向萧衍。
“你去这些队伍里借些笔墨来。”
“你要笔墨做什么?”萧衍一脸困惑。
“让你去借,你就去借,越快越好。”
夫人都发话了,他老老实实照办就行了。
萧衍没再多问什么,立即去借笔墨。
洛瑶返回马车,从包袱里的衣物上撕下一块布条,等她再回到队伍后方,萧衍也借来了笔墨。
她在布条上写下几个大字,【前方道路不通,请避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