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羡予并不意外,只对婉若淡声道:“母亲喜欢安守本分的人,她问什么你只往我身上推便是,装的老实点,这你擅长的。”
婉若皱了皱眉,这话听着可真不顺耳。
婉若将药碗放在了床边,起身要走。
谢羡予却又开口:“去了就立刻回来。”
婉若回头看他,眼里多了几分恼怒,她是他丫鬟吗?!
他看着她,面容苍白,声音淡漠:“回来给我换药。”
婉若看一眼他胸前殷红的纱布,拒绝的话到了嘴边,还是给生生咽下去了,心里不知是愧疚还是什么作祟,忍气吞声:“知道了。”
谢羡予看着婉若离去,直到她身影消失在视线里才收回了视线。
“公子,大理寺王大人来了。”庆安进来通传。
“请进来。”
王大人匆匆进来,拱手道道:“谢大人。”
谢羡予点点头:“可审出什么眉目了?”
“昨儿把那两个活口审了一夜,总算交代出来,幕后之人给了他们三千两银子做酬金,要求他们在花朝节当日的灯会上抓人。”
“是谁在做交易?”谢羡予眸光冰冷。
“说是那幕后之人也十分谨慎,并不暴露身份,当时还蒙面和马匪做的交易,事先给了一千两银子的定金,等事成之后再给剩下的两千两白银,但马匪交代说,那人虽说蒙了面, 但听着不像京城口音,反而像是沧州一带的……”
谢羡予双眸微眯:“沧州,边关?”
谢羡予冷声道:“京中但凡在边关一带有势力游走的高门全部查一遍。”
能给出这样的数额,针对谢家的女眷的,必然不可能是寻常的小毛贼,定是京中权贵,他绝不可能放过。
“是,下官定会彻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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婉若直接被带到了大夫人的院落,清水轩。
“大夫人。”婉若福了福身。
大夫人点点头:“你坐吧。”
小丫鬟给搬了凳子,让婉若坐下。
大夫人头一次认真的打量这个寄居谢家一年的表姑娘,许婉若在谢家的这一年,如隐形人一般,她对她唯一的印象,也就是做的药膳老夫人爱吃。
大夫人神色肃穆,问她:“你和羡儿,是怎么回事?”
婉若扯了扯唇角,她和谢羡予?
一年前,婉若带着弟弟投奔到谢家寻三夫人,三夫人只收留了他们一晚,第二天便要赶他们走。
那日下了倾盆大雨,婉若冒着大雨闯进了谢羡予的书斋。
谢羡予在摆棋盘,修长的两指夹着莹润的白色棋子,不轻不重的落在棋盘上,抬眸看她时,清润的眸子仿佛能将她看穿。
在对上他视线的那么一瞬间,婉若突然就后悔了,她觉得他不像个好惹的人。
可戏都开场了,总得唱下去,她浑身湿透,苍白的脸颊上狼狈的沾黏着几缕发丝,浑身冷的控制不住的轻轻颤抖,湿漉漉的眼睛柔弱无助的看着他。
“我不小心迷了路,公子可否让我避一避雨?”
谢羡予平静的看着她,没有说话,却叫她心里发寒,好似他看穿了她的把戏。
沉默的两息好似半辈子那么难熬。
终于,他开口:“可以。”
她悬到了嗓子眼的一颗心终于落地。
大概是她多心了,他定是没有看出来她的心机和勾引的,否则他那样孤傲的人,定会唾弃鄙夷的将她轰出去。
可他没有,他让她留在书斋里避雨,给了她勾引他的机会。
婉若从回忆里回神,诚恳的回答大夫人的问话:
“一年前突然下了大雨,我在府中迷了路,误闯了表兄的书斋,表兄怜惜我孤苦无依,所以对我多加照拂。”
大夫人闻言眉头都皱起来了,这话怎么听着都像是狐媚子勾引男人的把戏。
大夫人脸色不善:“所以一年前你就和他暗中往来了?”
婉若点头:“表兄要见我时,我便走小路去松鹤园,表兄已经允诺我等他成婚之后,便收我做妾,在此之前,总不好坏了名声。”
大夫人厉声道:“你能不能进门还得我说了算!”
婉若自觉失言,讪讪的点头:“大夫人说的是。”
“你别以为他宠着你,你便能为所欲为,谢家祖训森严,决不允许宠妾灭妻之事出现,你便是要入谢家的门,也得安分守己!”
婉若慌忙起身:“是婉若失言了,只是婉若心中感念表兄救命之恩,所以才脱口而出想要托付终身做回报。”
“什么救命之恩?”大夫人突然想到什么:“他受伤是因为你?”
婉若怔怔的点头:“当时那马匪向我射箭,表兄为了救我,甚至以身挡剑。”
婉若说着,不禁红了眼,拿帕子擦了擦眼角:“表兄待我这般好,我自然是不愿辜负表兄的情意的。”
大夫人脸色更难看了,她一直以为她儿子是最理智稳重的,没曾想能为了个女人豁出命去!
这往后她当真进了府,岂不是要宠的无法无天?坏了规矩事小,乱了嫡庶纲常才当真是家族祸患!
大夫人咬着牙冷笑:“我倒是还小瞧了你,有这般手段。”
婉若茫然无措的看着她:“大夫人……”
大夫人已经不耐烦和她说话了,直接道:“罢了,此事往后再说,你先回吧。”
婉若乖顺的起身:“是。”
然后转身退出去。
竹青看着婉若走出去了,才忍不住道:“这表姑娘从前瞧着乖顺,倒没想到……”
大夫人冷笑:“我看她是眼看着自己要得道升天,懒得装了罢了!”
“这种狐媚子东西可留不得,真让她进了府,以后还不定生出多少乱子呢!还是趁早赶出去!”
大夫人揉了揉眉心:“可她毕竟还是救了秀珠的命,也算是谢家的恩人,况且,羡儿现在伤重,又在意她,轻易不好动手的。”
“大公子也真是糊涂了,竟能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