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又在屋里四处都翻找了一遍,即便是烧掉了也该有残留的痕迹,可什么都没有。
难道是他猜错了?许婉若没从许家卷钱跑路?亦或是……
谢羡予面色微变,心里隐隐有了几分猜疑,厉喝一声:“来人!”
守在外面的小厮闻声立即跑了进来:“大公子有什么吩咐?”
“让庆安亲自去一趟林州,把许家的人找来,就说许婉若去世了,来给她祭拜。”
“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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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婉若竟真就这么死了。”三夫人感觉大快人心。
原本还担心她活着当了谢羡予的妾,往后给谢羡予吹吹枕头风,三房在谢家怕是连透明的都要当不成了。
而且三夫人也担心她怂恿谢羡予追查上次马匪之事,万一查到她们头上来,那才是死的难看。
谢秀云冷笑:“那小贱人也是活该遭报应,许书谨都死了,她还有什么脸面活着?”
“谢羡予对那小贱人倒是上心,把灵堂摆在松鹤园也就罢了,听说还要把许家人请来给她烧香祭拜。”
三夫人想想都觉得心有余悸,就她这狐媚劲儿,真要活着做了谢羡予的妾,那她可真是要死都不知道怎么死的。
谢秀云不满的道:“许家那帮腌臜商贾也配进谢家的门?回头他们万一来攀咱们怎么办?”
“呸!什么东西,我多看一眼都嫌脏,我看还是出去避一避,省得还要跟这帮人纠缠。”
三夫人满脸鄙夷,但眼里却是藏不住的得意,当年她和妹妹同样待字闺中,可妹妹样样比她出色,父母都更偏宠她。
偏偏那个没脑子的就看上个商贾,下嫁做了商人妇,哪里像她?深谋远虑,攀上了谢家这样的门楣,如今和她的身份可是云泥之别。
许婉若和许书谨死了也好,这起子穷酸亲戚总算是再也碍不了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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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州,石崖县。
槐树巷的深处,一家不起眼的小药铺悄无声息的就开了张。
铺面并不大,窄窄的过道也就容得下三四个人,药材倒是齐全,还有坐堂大夫,麻雀虽小五脏俱全。
婉若穿着素色的棉布裙子,半披的发为了方便,就编了个大辫子垂在胸前,围着围裙,挽起袖子站在凳子上往高处的柜子上放东西。
“我来我来!”林晗一来看到这场面连忙凑上来帮忙。
婉若却已经利落的将东西塞进柜子里了,拍了拍手,冲着他笑:“你怎么来了?”
“我刚下衙就过来看看你,”林晗在铺子里张望一眼,忍不住道:“你这铺子是不是太偏了些,我瞧着都没什么生意。”
婉若弯唇:“酒香不怕巷子深,寻医问药之人只求有效,不用和别人比排面。”
“那倒也是。”林晗挠了挠头。
婉若来青州已经半个月了,一直忙忙碌碌没有消停过,先是在青州买了个小院住下,又寻了铺面将生药铺开了起来。
“对了,你和阿谨的身份文书已经办下来了,你瞧。”
林晗从怀里拿出两个小册子来,献宝似的送到了许婉若的面前。
“按你说的,入的柳州的籍,还好王知县和柳州的李知县相熟,卖了我一个人情帮我办了这事儿。”
婉若打开一看,果真入的柳州白云县的籍贯,名字也改成了白薇,阿谨则改成了白徵。
她和阿谨现在没了身份,总得重新办一个,林晗如今是石崖县的县令,给他们重新入籍办个身份倒是简单,但婉若有些不放心,谨慎起见,还是让他帮忙想办法入了别的地方的籍。
好在林晗来了石崖县之后,青州府的其他六位县令也都送来了贺礼,他和这几位前辈走动来往熟识之后,便请相熟的李知县帮忙办了这事儿。
婉若将文书收好,开心的道:“多谢你。”
“这有什么,你也是太谨慎了些,改名换姓便罢了,籍贯也要改,谢家那边不是都以为你死了?想必是不会再追究的,更何况你还是良籍,又不是逃奴。”
婉若抿了抿唇:“可我总是有些不踏实。”
大概是在谢家战战兢兢惯了,如今也没法儿轻易放下戒备来,事事谨慎。
连这家药铺,她也刻意选的偏僻的地段,开个小小的铺面,不起眼的,藏于暗巷之中的。
她想,再等一段时间,兴许过上一年半载的,她也能放下心来,再开个大的药铺,大展拳脚。
“别怕,有我在呢,我会护着你的。”
婉若轻轻点头:“嗯。”
“只是你这药铺这样偏僻,哪里来的生意呢?”林晗看一眼铺子外面门可罗雀的行人,忍不住担忧。
婉若信心满满:“无妨的,我可以四处去走动问诊,若是有了口碑,自然也有人愿意找上门来了。”
“那你多辛苦。”
而且还得抛头露面的,她生的那么好看,万一被别的男人看上了怎么办?
婉若眼睛亮起来:“不辛苦的,我小时候也跟着我爹四处问诊呢,没什么难的。”
林晗痴痴地看着她亮晶晶的眸子,喉头滚了滚,磕磕巴巴的道:“我才把我娘也接来了,她想见见你呢,说,说说我们的婚事。”
婉若点点头:“好呀。”
“我娘说,我也老大不小了,成婚还是得尽早,婚期定早一点好不好?”
婉若却有些迟疑:“可是,我担心被发现……”
谢羡予之前就怀疑她和林晗,她想着先躲一阵子风头,确定谢羡予那边已经把她忘了,再展开手脚来做大药铺的生意,和林晗成婚。
“你别担心,我如今也是官身,你嫁了我便是官宦家眷,别说他发现不了,他就算是真的发现了,也不能无法无天到连官宦家眷都敢抢吧?”
婉若不踏实,林晗也不踏实,婚事拖上一年半载的,万一别人也看上她了怎么办?
前几天他陪着她去街上的药铺医馆打探行情,在茶楼里喝茶,那王员外家的小儿子就凑上来说话,说是问候他,实际上一直偷偷看她。
好在婉若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