锦尚堂开张后生意便一路高涨,一来是店里的各种药囊和药膳补药的确很新鲜,二来,是婉若的医术有些本事,如此口口相传,店里生意很快就盘活了。
前三日免费坐诊是忙了些,第四日开始要收钱了,倒是也没那么辛苦了,婉若在殿内坐诊,却不妨来了个熟人。
“婉若姐姐!”谢秀林惊喜的走进来,看到婉若便红了眼睛。
“秀林?”婉若放下了手头上的活儿,也有些意外,“你怎么来了?”
“我偶然路过,听闻朱雀街开了一家生药铺,便想着来看看,没曾想竟是你……”秀林泪珠子都滚下来了,“我以为你已经死了,你怎么会,怎么会活着?”
婉若拿帕子给她擦泪:“说来话长,大夫人不喜欢我,我也不想在谢府留,索性换了个身份出来,开个生药铺自立门户了。”
“那你怎么都不跟我说呀,我听说你死了,难过了好久。”谢秀林哭的停不下来。
“当时走的匆忙,没能顾上。”
“你没事就好,没事就好。”谢秀林擦了一把泪,抬头环顾一圈这富丽堂皇的铺子,“这铺子这样大,想必是投了不少钱吧。”
婉若眸光微凝,笑了笑:“是我爹娘留下的家产,我不过是想要重振家业罢了。”
谢秀林惊诧道:“我从前怎么不知道你还有这么大一笔钱?”
婉若从前在谢府可穷酸了,从来都是最素净的打扮,人人都以为,婉若带着弟弟从许家逃出来投奔,身上一文钱都没有。
婉若沉吟了片刻,才开口:“我与你说,你不要告诉别人。”
“我自然是不会说的!”
婉若压低了声音道:“我来京城的时候,卷走了许家大半的家产,金银珠宝都埋在了怀玉山的山脚下,银票和地契我随身带着,藏在谢府里。”
谢秀林惊的捂住了嘴巴:“这得多少钱?”
“金银珠宝有两箱,是我爹娘给我备下的嫁妆,银子地契差不多五六千两银子吧。”
谢秀林眼里满是艳羡,从前以为婉若一个商户女身份卑微,没曾想,商户也有商户的好处,随随便便还能让她拿到这么多的钱。
谢秀林从小到大指着那一点月例银子过活,还会被三夫人故意克扣掉大半,哪里有这样丰厚的嫁妆。
“难怪你敢离开谢家,原来是有钱傍身的。”
婉若笑了笑:“我虽说离开了谢家,但靠自己安身立命倒也没什么不好,往后你若是有事,大可来寻我,我们还和从前一样。”
谢秀林眸光微微一滞,又扯出笑来:“嗯!”
“对了,你在谢家可还好?三夫人没欺负你吧?”
她喉头发涩:“没有,还是从前那样吧,三夫人如今焦心六姐姐的婚事,也顾不上管我。”
“那就好。”
两人又说了一会儿话,谢秀林怕回去晚了挨骂,便说下次再来看她,匆匆离开了。
素月忍不住好奇的问:“老爷还给姑娘留了几箱子珠宝做嫁妆?奴婢怎么不知道?”
婉若的笑淡了几分:“我只是想试试真心罢了。”
“姑娘是怀疑七姑娘?”
“谢家的人找上门来是迟早的事,我只是没想到会是她第一个来,秀林在府中过的艰难,没有可以随便外出的权利,而且还是她一人。”
往常她即便能出府,也只有跟着三夫人或者谢秀云。
婉若眸光发沉:“之前马匪之事我就有了疑心,今日只试探一二,但愿是我多心了。”
她看向素月:“你找两个人去一趟怀玉山的山脚下守着,看看有没有人去。”
素月立即点头:“奴婢明白!”
当晚,素月便匆匆赶回来了。
她气急败坏:“姑娘当真是猜对了!天色一黑就有人去怀玉山的山脚下挖东西了,那领头的老婆子就是三夫人房里的庄嬷嬷!”
婉若脸色冷了下来,眼里满是失望:“原来真是她。”
“姑娘平日里对七姑娘那么好,几次三番救她,她竟伙同三夫人来陷害姑娘!那日花朝节,也是她非要看灯姑娘才陪她去的!”
素月恨的牙痒痒:“养不熟的白眼狼,我呸!现在竟还惦记姑娘的嫁妆,真不要脸!姑娘定不能放过她!”
婉若冷笑:“不是她惦记,是三夫人惦记,想必是发现我有钱了,想要强占我的钱,只是这次怀玉山他们挖了个空,势必不会罢休。”
“姑娘的意思是……”
“怀玉山的山脚下那么大的地方,他们挖不到定会怪罪是谢秀林没有问到具体的位置,所以,定会再来。”
婉若眸光狠厉了几分:“我只等着便是。”
-
果真,不出三日,谢秀林又来了。
婉若正在盘账,就见她红肿着一双眼睛走进来。
“你这是怎么了?”
谢秀林有些难堪的低下头:“近日六姐姐的婚事一直没有着落,三夫人拿我撒气,说是因为我晦气,让我去庙里抄经,去去晦气,不抄完十遍不许回来。”
婉若眉头微蹙:“三夫人未免太过分了些,这与你何干?”
谢秀林抽噎着:“是我命苦,那庙荒僻不说,还简陋不堪,三夫人就是要羞辱我,我去那里抄经十遍,也不知要抄到何时,一个人过去,也实在是害怕。”
婉若沉吟了片刻,便道:“那我陪你去。”
谢秀林眼睛倏地亮了:“真的?”
“别难过了,我陪你去,也帮你抄一些,最迟明日你就能回去交差了。”
“婉若,谢谢你!”谢秀林泪眼朦胧。
婉若让素月备了马车,便和谢秀林一起去了净心庙。
这庙在京郊,的确偏了些,马车走了足足半个时辰才终于到达。
“婉若,还好有你陪我,这庙瞧着就荒僻,我一个人来还不知要怕成什么样,你在这我就不怕了。”秀林紧紧挽着她的手。
婉若和她一并走进庙里,那老尼便凶神恶煞的道:“你就是谢家来的庶女?先去禅房换衣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