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雀殿。
孟星河轻啃着自己曲着的食指,她的心情很糟糕。
本来心情好好的,她带着贞嫔吕希音那个确实是真的腼腆、惹人怜爱的的姑娘一起玩得好好的,一切都很美好。
结果宫人来报,她娘安氏进宫了。
自从知道了孟吴越有孕之后,她都躲着孟吴越走,生怕不小心害了她的孩子。
没想到孟吴越的孩子还没生下来,她娘在这个时候进宫了,是进宫来打算干什么呢?
孟星河只好将吕希音打发了回去,回朱雀殿等她娘上门。
等了许久,孟星河也不见她娘安氏来她的朱雀殿。
她心中生起了一丝不祥的预感。
她现在只是个小小的美人,根本没有资格让她娘进宫。
安氏要递牌子进宫,只能是以渣爹孟大人的正妻的名义,打着看望懿妃的名号才能进宫。
她娘安氏进宫后也不会先来她的朱雀殿,一定得先去孟吴越那,这个孟星河能理解。
可是,安氏跟孟吴越很有话题聊吗?
便宜姐姐孟吴越快要生产了,希望不要出什么意外才好。
孟星河现在越等越是坐立不安。
她时而双手合十放在胸前祈祷,时而十指紧扣摁着胸口缓解紧张的情绪。
在心里疯狂碎碎念,孟星河从玉皇大帝、太上老君、观音菩萨,求到上帝耶和华,祈求她娘不要搞事情。
&34;哐当&34;一声脆响,只见满地碎裂的瓷片。
她不小心碰倒了上回孟吴越送给她的白瓷。
孟星河看着地上的碎瓷,觉得自己可能要完了,她现在怀疑那个害得孟吴越失去了孩子的剧情可能要以婉转的方式转回来了。
从她变成了她娘?
别吧!
孟吴越一定会集火她,跟她不死不休的。
她没有心情理会这一地的碎瓷,只想死个明白,于是转身闷头冲着懿妃的鸾仪殿的方向快步走去。
幸运的话,说不定能阻止他娘作死呢!
“美人、美人,您去哪啊?”槐序有些错愕的看着自家美人疾步走出朱雀殿。
她有些不解,正要追上去时,却看见自家美人与一名直奔着朱雀殿而来的宫人相撞,被撞了个倒仰。
槐序愣愣的看着,反应过来之后,连忙冲过去,将自家美人扶了起来。
“美人,您没事吧,有没有撞到哪?”
“我没事。”听到孟星河的说她没事之后,槐序松了一口气。
槐序一边扶着自家美人,一边抬眼扫视了一番那个闯祸的宫人,她怒道:“你是什么人,如此毛躁,竟撞上了我家美人,若是你不拿出个说法来,”
槐序还未说完,就被打断了。
孟星河轻轻推了推扶着她的槐序,自己转身向一旁树下的梅花石桌走去。
那名宫人朝着孟星河身前跪下,说道:“请惠美人恕罪,奴婢是事出有因,奴婢是来给美人报信的。”
孟星河听到“报信”二字,她心中目前仅剩了一丝侥幸。
她沉默地坐了下来,双肘杵着石桌,双手抵在额上,遮住了双眼,才开口问道:“说吧,什么事?”
那名宫人转头看向一旁的槐序。
“奴婢告退。”
见槐序走远了,那名宫人又巡视了一遍周围,才开始说道:
“方才孟夫人带着一封信去鸾仪殿看望懿妃娘娘,懿妃娘娘看了那封信之后就动了胎气,要早产了。”那名宫人偷偷瞄了孟星河一眼,见她低着头,没什么反应的样子。
又继续说道:“奴婢见鸾仪殿乱糟糟的,没人注意奴婢,就偷溜了过来,给您报信来了,好让您有个准备。”
“你是谁的人?”
孟星河心中仅存的那丝侥幸终于消散了。
“奴婢可以是惠美人的人,奴婢现在鸾仪殿当值,富贵险中求,恳请惠美人收下奴婢!”
那名宫人重重地磕了个响头。
听着她的理由,孟星河不知道该说她勇,还是蠢。
“也在险中丢,这个理由不够说服我,你要什么?或者说,你要做什么?”
那名宫人的眼中顿生一抹愤恨,说道:“奴婢的好姐妹,也是在鸾仪殿当差的,只是她在后殿伺候大公主,奴婢在前殿扫撒。
前些日子,她因为劝阻大公主,让大公主不要拿热水玩耍,免得烫到自己,却被大公主兜头浇了热水,头皮和脸都烫烂了,当天她就去了,奴婢想为她报仇。”
“你怎么不去找皇后娘娘做主?”
“这是大公主做出的恶事,大公主年岁尚小,皇后娘娘顶多让懿妃娘娘代大公主受过,治懿妃娘娘一个看管不周的罪责。
而懿妃娘娘又孕有龙胎,这看管不周的小小责罚,懿妃娘娘直接能躲过去。
只可怜奴婢那姐妹了。
皇后娘娘她怎会为了一个卑微的宫婢的死来处罚大公主呢?
奴婢就想着,与其看皇后娘娘将此事轻拿轻放了,不如隐匿下来,自己寻机会报仇。”
“你要向谁报仇?”
“冤有头,债有主,当然是大公主。”
“你要她偿命吗?”
“不,她是贵人,贵人的命与奴婢们的贱命是不对等的,奴婢不敢有这等大逆不道的想法。
只是贱命也是一条命,奴婢想让她接受应有的责罚,而不是借着年纪小、不懂事而不受责罚。
奴婢知道这是万万不可能的事,奴婢不甘心,所以奴婢想要她痛苦。”
“你为何来找我?”
“奴婢也是刚想到的,惠美人的母亲孟夫人害得懿妃娘娘早产,若是懿妃娘娘就此去了,只要您躲过这次危机,鸾仪殿的大公主了必定会交到惠美人您手上,您毕竟是她的亲姨母。
大公主已经记事了,惠美人的母亲害死了她的母亲,大公主绝对会与您不对付。
若是懿妃娘娘活了下来,小皇子去了,那惠美人您知道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