电梯里有很长一段时间的静默。
顾长离收紧手指,竭力压抑住心底的怒气。
许柔柔眼观鼻鼻观心,纵使心里好奇的要命,表面上也呈现出非常淡定的神色。
最放松的当属顾时律,懒懒倚在电梯梯箱,视线始终落在右前方那道背影上。
唇角轻勾,牵起淡淡的笑。看着很欠打,却又桀骜帅气。
顾时律的视线在顾长离白皙修长的后颈上停了下,想起以前,喉结不自觉的上下滑动,而后略有些不自在地轻咳一声,偏转了视线。
没过多久,视线又转了回去。
“你能不要盯着我看么?很没礼貌。”在顾时律再次转过视线的时候,顾长离也在这时转头看向他,两人四目相对,顾长离声音带着冷意,脸上的表情也冷冷的。
说出口的话自然也完全没留情面,好在电梯里就三个人。
被直白的揭穿,顾时律也不尴尬,笑着说道:“你没看我怎么知道我在看你?脑袋后面长眼了?”
无赖。
顾长离在心底骂了句。
顾长离本来不想跟他浪费口舌,但咽不下心里那口气,直接反问道:“所以你刚刚没有在看我么?”
顾时律没立刻回答,像在思考该怎么回答这个问题,片刻后,他笑了笑,大方承认,“看了,但你没看我就知道我在看你,我都不知道原来你对我的视线那么敏感呢。”
“……”
顾长离无言以对,五年不见,某人功力确实见长。
以前厚脸皮的人是自己,现在换成他了。
这个东西还能转移的么。
许柔柔尽量把自己缩在电梯角落里,内心默念几十遍“看不到我看不到我”。
不过她有一点很好奇,不知道这俩人什么情况,明明前几天还一副很不熟的样子,怎么今天关系一下子突飞猛进到这种程度了。
太好奇了,真的太好奇了。
顾长离瞥了眼角落里尽量降低自己存在感的许柔柔,没说话,转过了身。
好在电梯很快便到了顶层。
几乎是在电梯门刚打开,顾长离就要大踏步往外走,只想快点逃离这个窒息的地方。
还没迈出步子,手腕便被扣住,顾时律的声音从上方传来,“脚扭了还想走那么快,不想好了是吧?”
顾长离这才后知后觉反应过来,脚踝处确实有点疼。
她忘记能怪谁?罪魁祸首还不高兴了。
顾长离甩开顾时律的手,扶着许柔柔一步步往房间挪。
被抛下的顾时律站在原地看着前面那人一蹦一蹦的背影,好笑又好气。
脚踝只是轻微扭伤,冷敷一下涂点药,休息一晚明天也差不多就好了。
但是药箱里没有治疗扭伤的药,顾长离说有也只是骗顾时律的。
“长离姐你先坐一会,我下楼去买。”许柔柔拿上钱包手机,给顾长离倒了杯水放在茶几上。
门被敲响,顾长离下意识看过去,脸色不怎么好。
不会又是某人吧。
许柔柔跑过去打开门,景惜笑着跟她打了个招呼,“嗨,我来找长离姐对对戏,明天有我俩的对手戏。她方便么?”
“她脚崴了,我正要下楼去买药。要不景惜姐你先进来吧。”许柔柔很喜欢景惜,看过她的那部小甜剧。
而且景惜性格开朗讨喜,演技也不错,跟她合作过的演员导演就没有不夸她的。
景惜:“我那里有云南白药,我去拿,等一下啊。”
说着动作麻溜的一转身跑走了。
许柔柔都还没来得及说话,景惜就不见了。
景惜的房间和顾长离的是挨着的,所以很快便拿药回来了。
“长离姐,你这脚怎么会崴到的?疼不疼?肯定很疼,我最怕疼了,看你脚踝都红了一圈,看着都疼。”景惜噼里啪啦说了一大堆,顾长离都没间隙回答她的问题。
“还好,不是很疼,谢谢你的药。”其实扭得不严重,只是顾长离皮肤又白又薄,稍微有点痕迹就会很清晰。
脚踝那处也是看起来很疼,实则只是轻微的疼。
“不用谢。”景惜原本是想找顾长离对戏的,现在看她扭伤了脚便作罢了,“那你早点休息吧,改天我再来找你对戏。”
顾长离倒是没什么,虽说时间不早了,但是她还不困,加上脚踝有些疼,估计也睡不着,“没关系,我们先把明天的戏对一下?”
“没事,反正这段戏我们之前也对过,你还是好好休息,早点睡。拜拜。”景惜摆了摆手,拿着剧本又原路返回了自己的房间。
“景惜姐真可爱,人也好好。”许柔柔关上门,坐到顾长离旁边,看了眼时间差不多了,把冰袋拿下来,拧开云南白药对着扭伤的地方喷了两下。
经过几次相处,顾长离发现自己跟景惜挺合得来,点了点头,表示认同,“确实挺可爱的,你又有新墙头了?”
许柔柔拧上瓶盖,笑嘻嘻地说道:“没有,你是我唯一的墙头,唯一的姐。”
顾长离笑了笑,把裤腿放下去。
许柔柔一边收拾医药箱,一边看了看顾长离,忍了又忍,还是没忍住,试探地问道:“长离姐,有句话我不知道该不该问,但我真的很想问,但我又怕你生气。”
一句话说的跟绕口令似的。
顾长离翻开剧本,看了她一眼,说道:“问吧。”
得到首肯,许柔柔终于能一吐为快,问出心中的疑惑,“你呢一直情绪都淡淡的,好像不管多大的事你总能云淡风轻,非常淡定,但你今晚面对顾时律老师的时候,好像有点暴躁哎。我第一次看到你因为一个人而情绪波动那么大,你俩是不是之前就认识啊?”
许柔柔犹犹豫豫问之前顾长离就猜到了这个问题会跟顾时律有关,也的确有关,但跟顾长离想的还是有点出入。
她整个重心都放在了暴躁和情绪波动几个字上,“我……情绪波动很大?”
顾长离自己完全没感觉出来,每回遇见顾时律她不都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