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秋节的那天顾长离正在“毓”开月度会议,像这种会议每天每周每个月每年都有,顾长离已经进“毓”有一周左右的时间了,早已习惯这种会议。
今早的会议主题是确定今年圣诞节的首饰采用什么宝石。
几方争执不下,吵得不可开交。
顾长离对设计懂得不是很多,她大学主修金融学和经济学,本来这种会议她是可以不用来的,但是闵毓非得让她一起来听听,说不定作为外行人能给出不一样的宝贵意见。
事实证明除了被吵的头疼,顾长离给不出任何有建设性的意见。
手机在桌面上震动的时候,顾长离只觉得像抓住了救命稻草。
再一看来电显示,顾长离觉得这个救命稻草不来也罢,但能暂时逃离吵吵闹闹的会议室,也算是有了片刻安静。
顾长离拿起手机走出会议室,来到走廊接听电话。
那边顾顺澜没有立刻说话,顾长离皱了皱眉头,她没那么多时间陪他在这耗,刚想问他有没有事,没事她挂了。
顾顺澜的声音便响了起来,听起来颓丧暗哑,“长离,爷爷去世了。”
顾昌珉的葬礼在十月初,那天天气阴沉沉的,像是要下雨,但是一直没什么雨水降下来。
葬礼来了很多人,每个人的脸上都是悲痛和泪水。
顾长离站在人群里,脸上没有多少伤心的情绪,她不知道在场的其他人那种悲痛是真的还是装的,但她,确实不能像其他人一样哭的出来。
顾长离跟顾昌珉的感情本就淡薄,或许早就在多年前顾末和告诉她,她们只是顾昌珉可供选择的两个棋子后,这点淡薄的感情也已经消失殆尽了。
在顾昌珉的世界里,没有任何人任何事比得上珉盛集团来的重要。
儿子,孙女都可以成为棋子,谁能把珉盛集团经营壮大,谁就是他最疼爱的小辈。
早些时候顾昌珉一直耿耿于怀闵毓不能帮顾家生一个孙子,但是闵毓性格张扬固执,她不想生没人能逼得了。
顾昌珉知道这条路走不通,只能着力培养顾长离。
但随着顾长离的愈发叛逆不受管,顾昌珉觉得他有必要再物色其他接班人。
至于有没有动给顾顺澜塞女人的念头,顾长离不清楚,恐怕这种事只有顾顺澜和闵毓才清楚。
后来顾末和来到顾家,顾昌珉的选择又多了一个。
而顾末和这个私生女,从小的生活环境造就性格多少有些自卑,老爷子更好掌控。
初二那年顾长离被她养的狗废了一根手指的时候,闵毓极力反对顾末和继续留在顾家,但最后顾末和还是留下来了,若不是老爷子从中调和,恐怕顾末和会在那年暑假就被送走。
所以面对顾昌珉的离世,顾长离真的做不到太过悲伤。
顾顺澜告诉顾长离其实过年的时候爷爷就已经检查出肝癌晚期了,当时他想告诉顾长离的,但是爷爷没让。
顾长离回想起当时顾昌珉的脸色确实很不好,但她只以为是年龄大了,感冒会更加严重。
在葬礼上顾长离见到了许多年未见的顾末和,她在高考之后被顾家送出国,具体在哪个国家,顾长离不知道也不关心。
不过看她现在的样子,感觉混的不是多差,日子应该也挺好。
也是,毕竟是顾家的孩子,顾顺澜和顾昌珉怎么可能会不管她呢。
当初顾末和并没参加高考,因为她的准考证被顾长离撕了。
顾末和毁了她的左手,她毁了顾末和的高考,很公平。
或许还不算公平,毕竟在顾家这种家庭,高考并不是什么能改变人生的转折点,也没多重要。
她们两人没有什么感情,顾长离见到她更没话好说,招呼都不想打,转身想走。
顾末和开口叫住了她,“顾长离,我们聊聊?”
顾长离脚步微顿,看向顾末和的眼神像是在讥讽她说了句疯话,“我们有什么好聊的?”
“你可能没什么想跟我聊的,但我有点事想告诉你,”顾末和拿掉脸上的墨镜,“这次见面应该是我们这辈子最后一次了,我大发善心,告诉点你不知道的一些事吧。”
顾长离不感兴趣,转身想走。
顾末和:“关于顾时律的。”
两人坐在顾家二楼的小型会客室,楼下都是前来吊唁顾昌珉的宾客。
“其实我是真的很羡慕你,羡慕到极度嫉妒,”顾末和从烟盒里抽出一根烟点燃,在嘴边吸了一口,青白的烟雾缭绕,尼古丁的味道很快充盈房间,而她的动作看起来无比娴熟,很显然烟龄很久了。
顾长离眉头紧蹙,很讨厌烟的味道,但也没开口让顾末和把烟掐了。
只是透过青白的烟雾看着她,等着她接下来的话。
顾末和深吸几口烟,过足瘾后才慢悠悠开口,却不是说关于顾时律的事,“凭什么你的母亲出身名门,而我的母亲只能在风月场所博客人一笑,你有的东西真的太多了,有爱你的父母,生来就尊贵,花不完的钱,穿不完的漂亮衣服,而我……”
“你如果只是想说这些废话,那我没时间听。”顾长离不耐烦地打断她,不想听她诉说自己如何悲惨的身世。
爱她的父母?顾末和是疯了么,闵毓勉强算是爱她的,但控制欲让她很烦,至于顾顺澜……
顾末和看顾长离脸上的表情就知道她不信,笑着告诉她:“顾家的那间甜品屋是爸……是顾顺澜专门为你设计的,可你从没踏进过一步,想必当初送给顾时律的那盒巧克力,你也从没打开尝过吧。”
“我从来就不喜欢吃甜食,”顾长离脸上的表情带着讥讽,言语嘲弄,“他还真是费心了。”
顾末和:“那里的甜品只有一样,是当初在某次宴会上你很喜欢的一款巧克力,味道太苦了,我吃了一颗就全吐了,想着怎么会有人喜欢吃那么苦的东西,明明生活就已经很苦了,后来一想,小公主的生活怎么会苦呢,苦的只是像我这样卑贱的蝼蚁。”
顾长离微愣,仔细回想了下,确实有一次顾家举办宴会,有一款巧克力她很喜欢,当晚吃了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