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没有什么包庇罗刹的必要吧?”
“我怎么知道你们天帝是怎么想的?”风钰终究是被问得不耐烦了,说话的语气也开始变得烦躁。
念筱没有再追问下去,抓着茶盏的双手握紧,指尖微微泛白。
其实她也怀疑过风钰究竟是不是砚珩,毕竟风钰的举止和见闻都不像一个普通的冥界妖魔。
可她不敢往这个方向多想。
因为她知道,自己的爹爹就是战死在了牧云州与天界的边境。牧云州是神龙砚珩蛰居的地方,如若砚珩真的像传说中那样杀人不长眼,那爹爹的死说不定与他有关。
她不知道爹爹与砚珩有什么恩怨,但如若风钰当真是砚珩,一旦他知道自己是先战神的女儿,那自己岂不是多了一分危险?
要是爹爹的死真的和他有关系,那自己这些年无人在意的处境就是他一手造成的。
念筱不自然地喘着粗气。
风钰瞧着她的脸色苍白,许是看开了什么,叹了一口气,递给她一块糕点,说话的语气难得的温和:“算了,不吓你了。我只是在罗刹手下做过活罢了,当年对抗砚珩时我误判军情害罗刹痛失很多冥界将士,他以为我背叛了他,便开始下令追杀我。”
过了许久,念筱的脸色终于缓和了许多。
她伸手接过糕点问:“那你为何自称砚珩?”
风钰无奈道:“砚珩这名号听上去有震慑力一些。”
念筱忍不住翻了一个白眼。
白蕴的身影终于重新出现在了街上,她递给了那妇人一纸文书并同她交流着什么。
念筱尝了一口手中的糕点。
这些糕点和茶其实都是白蕴出钱买的。她说是为了报答念筱的解围之恩,还同他们说什么今日只是临时出门,家里还有正病着的母亲等着她回去照顾,时间紧迫来不及认真报答,日后他们在景川倘若碰见什么烦心事直接去白府找她即可。
那妇人拿着文书喜极而泣,不停地向白蕴道谢。
念筱瞧着欣喜的样子,知道她女儿的事情大概是有着落了,打心底替她高兴。
她回头一看,发现风钰竟不声不响地吃了好几块糕点。
在她的印象里这位大神向来不爱吃点心,平时最多也就顺手挑半块赤豆糕尝尝,像今天这样一下吃那么多还是头一次。
她狐疑地瞧着他,没忍住开口问:“你不是说自己没什么口腹之欲的吗?为何偏偏今日吃了这么许多?”
风钰不紧不慢地咽下最后一口糖糕,慢条斯理地回答:“这家酒楼的糕点不错,茶的品质也很好,以后无事可以常来。”
说罢便起身对念筱说:“时候不早了,回去吧。”
念筱打量着他的背影,终于想明白了一件事。
原来这人并不是所谓的没有口腹之欲,只是单纯的嘴挑罢了。
***
白蕴急匆匆地从马车上跳下来,风风火火地闯进了白府的大门。
在她还在忙着给那妇人拟和离书的时候府里突然有人来报,说她阿娘出事了。
一个腿脚不大好的老妪一瘸一拐地迎来,头上的发髻已经歪到了一边。
白蕴赶忙上前扶住老妪,问话的声音略显急促:“陈姑,我阿娘是怎么了?”
陈姑红着眼眶一言不发,拽着她的手就往后院里赶。
赶到后院的白蕴呼吸一滞,眼泪不受控制的落了下来。
眼前,她的阿娘正躺在地上,脖子上有一道可怖的勒痕,双眼正勾勾地盯着天,已然没有了生气。
“阿娘!阿娘你理理我呀阿娘!”白家二小姐白芝此时正跪坐在白夫人身旁,无助地轻轻拍打着母亲的脸,似乎想将她唤醒。
白蕴觉得全身麻木,想问问来龙去脉,却觉得有什么东西堵住了自己的嗓子。
身后传来一阵哭声。
是刚满三岁的白家小少爷白蔚,他似乎被眼前的情形吓到了,放声大哭。
白蕴赶忙捂住他的眼睛,不愿让他看到母亲的惨状。
“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她努力地让自己冷静,低声询问着一旁的陈姑。
“午时我来请夫人用膳,夫人说今天身子有些不快活,让我晚些再来。姑娘你是知道的,夫人这些年小病总是不断,但只要休息一下就好了,我也没再多问了。”陈姑已是泪流满面,“过了一会儿我想着就这么饿着也不是事,便叫人熬了粥给夫人垫垫肚子,可谁知这门怎么都敲不开。我觉着不对,马上叫人来把门踹开,进去之后发现夫人正吊在房里,已经没气儿了!”
白蕴定了定神,差人将幼弟带了下去,又亲自把白芝扶起来。
待把所有的人都安抚好后,她又跪在母亲身旁,颤抖地伸出手,替母亲合上了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