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许是昨日贺云芙的忍让,使得冯瑶更加蛮横起来,她仗着有太后背书,在林家的行事越发张狂了起来。
她带着婢女将贺云芙拦在了门口,一副又来找麻烦的样子。
香兰护主心切,赶忙上前拦住,不悦道:“冯小姐,这洛王府,大大小小的事情,可是您管着,怎么还想管我家小姐的事?”
“你这下人可真是没规矩。”冯瑶冷哼了一声,轻笑起来:“我刚找大师算过,有些人的八字可真是天煞孤星,新婚刚过就把丈夫克上了战场。”
新婚当夜丈夫就上战场,这种事换做任何一个女子心里都不是滋味,更何况林清安还死在了战场。可这冯瑶却专门跳出来。
贺云芙当然知道这是在嘲讽她,她与冯瑶从那次就结了仇怨,眼见林清舟不在,说起话来当然不会掩饰分毫。
洛王府式微,她见惯了人情冷暖,假以颜色她当然在行。然而面对冯瑶这种人,她却不想装。尖利的话刚在嘴边,贺云芙又骤然想起,冯瑶惯是个无利不起早的主,这般前来不会是刻意找自己吵嘴架,一定另有所图。
于是贺云芙挑着眉,眼中带着讥讽道:“那不知冯小姐,有何见教?”
冯瑶愣了愣,原以为贺云芙会拦着,当即冷哼道:“算你识相,本小姐今天把大师请来了,赶紧让开,让大师帮你看看风水,免得乱了洛王府的气运。”
一听要进小姐的房间,香兰气得眼眶发红,吼道:“我看谁敢!”
被香兰这么一喊,那大师停住了脚步,倒是贺云芙一脸坦然道:“香兰回来,让她们进。”
大师拿出罗盘装模作样地看了几眼,一旁冯瑶也是左顾右盼,这哪里是看风水,根本就是在找东西。
贺云芙神色如常,静静等待着结果。
冯瑶和那大师耳语了一番,这才悻悻道:“大师说了,你这房间属阴大凶,明日就别在这里住了,那些晦气东西都烧掉。”
香兰动了怒:“你是不是管得也太宽了。”
“哎呀,我这不也是为了洛王府好,若是你这儿的风水妨了六郎,那可如何是好。”冯瑶瞥了一眼,哼了一声。
“那大可不必。”贺云芙见冯瑶不再遮掩,当即冷冷道:“明日我便请明月观的道长过来,别把那些牛鬼蛇神领进家里。”
说着,贺云芙特意看了一眼,在那所谓的大师身上:“香兰,送客!”
听到这话,冯瑶的脸色顿时难看起来,便要推开香兰,同贺云芙撕扯一番。
……
林清舟骑着快马赶回,刚到门口就扔下马鞭跑去后院。
就在刚才,邀月跑去宫中,告诉他冯瑶不知发了什么疯,又借机和贺云芙吵了起来,已经到了动手的地步。
刚一进来,他就看着冯瑶一脚踢开香兰,拔出长剑顺势就要劈向贺云芙。
以林清舟狠辣的眼力明显看出,那一剑虽然不及要害,却是奔着贺云芙的脸斜着划过。若是真要躲避不及,免不了是要破相的。
“何人敢在洛王府乱动刀兵!”
林清舟随手抄起一旁的扫把,以近乎肉眼不可及的速度,就朝着冯瑶冲了过去,他随后一挡,就将那恶毒一剑挑了开。
冯瑶哪肯服气,挽了个剑花,又向着贺云芙砍去。
看着她逐渐刁钻的剑招,林清舟恼火不已,可是有太后的懿旨在,又不好伤到冯瑶。
他心中一横,再次将剑招荡开,随后将扫把当作长枪,狠狠点在冯瑶的手腕。
冯瑶吃痛,手腕一松,那柄利剑也就掉在了地上。
林清舟却是看也不看冯瑶,赶忙凑到贺云芙身旁,温声道:“嫂嫂,可曾伤到?”
贺云芙刻意同他拉开距离,不想让冯瑶以此做文章,还是故作冷静道:“六弟,不碍事的。”
冯瑶握着肿胀的右手腕,却面色不动,冷笑道:“林六郎,你好狠的心啊,竟然为了一个寡妇,欺负你未过门的妻子。”
“冯瑶!”
林清舟被冯瑶激怒,暴喝出声:“你在胡说些什么?”
冯瑶也不再遮掩,眼中满是愤恨:“你们这对‘叔嫂’可真是相亲相爱,洛王府不讲理,自有讲理的地方。”
说着便一脚踢倒门口的花盆,随后扬长而去。
……
至于所谓讲理的地方,当然就是太后寝宫了。
冯瑶连夜进宫,刚见到太后,便是哭诉起来:“您老人家,可得为我做主啊!”
太后皱了皱眉,看着涕泗横流的冯瑶道:“何人不长眼,竟然欺负哀家看好的孩子?”
“太后,是那贺云芙。”冯瑶抹了抹泪道:“都说这新妇难当,可我还没嫁进去,那毒妇就给我看尽了脸色。我特意从父王府里找了位大师,想着帮洛王府看看风水,谁知她不仅出言阻挠,还说我包藏祸心。”
太后已然不悦,还是板着脸问道:“那贺云芙果真如此刁难你?”
冯瑶当即伸出肿胀的手腕,凄惨道:“您看,这边是她动手打的。她口口声声说,不会允许我嫁给六郎。这偌大个洛王府,当真容不下我。”
听到贺云芙动了手,太后看着冯瑶眼神闪躲的样子,勃然大怒道:“那妇人看似柔弱,竟然生了一副歹毒心肠,你还受了什么委屈只管说就是了,哀家给你做主!”
“我不想让六郎为难,让洛王府蒙羞。”
冯瑶神色凄凉地闭上眼,轻叹了一声,摇了摇头。
这招数果然奏效,太后将手中的佛珠攥住,冷声道:“你且说就是,我看是那毒妇能耐,还是哀家能耐。”
“之前我偶然经过贺云芙的院外,竟然隐约听见了男人的声音。太后,您说这深宅大院,她一个守寡之人,这传出去,六郎该如何见人?”
“好,很好。这等善妒又不守妇道的妇人,哀家还是头次听说。你今日且在慈宁宫住下,哀家给你做主!”太后不气反笑。
就在冯瑶眼眶泛红,假意为贺云芙求饶时,太后竟然怒不可遏,当即唤来外边守着的大太监,朗声道:“传哀家的懿旨,洛王府贺林氏品行不端,猜忌善妒,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