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嫂嫂,别动。万一再把伤口扯开,可就要留疤了。”
林清舟单手将贺云芙按住,另一手继续轻轻地涂抹药膏。
别看他嘴上说得温柔,那双大手像是铁钳,让贺云芙一点都动弹不得。那宽厚的手掌随着后脑向下,最终稳在了肩膀上。
贺云芙又一阵酥麻,接着就是一股让人震颤的凉意。
也不知是当真害怕留疤,还是被林清舟的强势降服了,总之贺云芙当即老实了,乖巧地让林清舟继续涂药。
“六弟……”
贺云芙把头埋在枕头里,声音细若蚊蝇。
林清舟当然知道她在担心什么,轻声安慰道:“嫂嫂放心,附近已经被暗卫戒严,没有任何人能过来。而且香兰也已经去了前院,把所有下人都给支走了。”
贺云芙这才松了口气,原本耸着的肩膀,也垂在床上。没人就好,要是被人发现了,她还怎么活?
那羞涩感先不提,倒是不怎么紧张了。
“又不是第一次了,六弟也是担心我的伤而已。如今我这般惨兮兮的样子,谁还有心思占便宜?”
贺云芙一边在心中安慰自己,一边在给林清舟找借口。
本来她已经坦然接受了这个现实,只是林清舟偏偏像是傻子,问了个极其冒犯的问题:“嫂嫂,前面可是还有伤痕,不如让我帮你一并涂了。”
贺云芙发誓,要是现在她能动弹,肯定要用两根金针,把林清舟那张嘴封上,让他好好消停几天。
只不过她现在有心无力,原本盘踞在她脸上的羞红,开始渐渐向着全身蔓延。
坏了!
林清舟这才意识到他好像又捅了篓子,就连涂药的手都开始颤抖了,被吓得一声不吭。
“你这个讨债鬼。”
贺云芙在心里抱怨着,随即勉强开口岔开了话题:“六弟,这次冯瑶惹了这么大的祸,皇帝肯定不会轻饶她。听说赵王去宫中求情,皇帝竟然都没让他进宫,这次多半要受到牵连了。”
林清舟轻咳了一声,赶忙回答:“嫂嫂所言甚是,冯瑶死罪能免,活罪难逃,她本人大概是被圈禁了。”
一想到这对惹人厌烦的父女俩,要好生消停一阵。贺云芙就觉得眼前豁然开朗,就连背上的伤都好像没那么疼了。
她沉思了一下,这才嘱咐道:“六弟,既然赵王要暂时离开权力中心,那空出来的资源,你千万要把握住。你一定要趁着这个机会,在朝中多多发展人脉,稳固你在军中的位置,这样才能顺利继承爵位。”
听见这话,林清舟顿时眉头一皱,涂药的手更是不经意间多用了几分力气。
都什么时候了,还惦记着府里,难道他继承了洛王爵位,嫂嫂身上的伤就能好吗?还是她觉得就算把自己牺牲了,也在所不惜?
“哎呀,好疼!六弟你轻点……”
贺云芙不禁叫出了声。
“嫂嫂,您还是安静些。不然……”
这话林清舟怎么说着都有些别扭,他扯了扯嘴角继续道:“嫂嫂你忍着点,等药效上来,一会就不疼了。”
屋内的气氛随着这两句莫名其妙的话,开始渐渐地变得怪异起来。
这一幕当真是似曾相识,一股近乎暧昧的味道,开始在两人之间荡漾。
“嫂嫂,药涂完了。”林清舟稳住了心神,心虚地干咳了几声。
“谢谢你,六弟。”
贺云芙把头埋得更深了,根本不敢转头。
即便林清舟心无旁骛,可还是眼看着贺云芙白皙的脊背,先是红了白,然后又白了红。在那一道道鞭痕的映衬下,像极了被剥壳后的虾米。
林清舟偷偷掐了一下大腿,赶忙随手拿起一件衣裳递给贺云芙。
“嫂嫂,把衣服穿上吧。”
贺云芙默默不语,见林清舟已经背过身去,也就红着脸起身接过小衣。
一阵窸窸窣窣后,贺云芙悄声开口:“六弟,我换好了。”
林清舟紧了紧喉咙,赶忙拿起桌上的药碗,“嫂嫂,这是刚才我让厨娘熬的。”
他将已经不烫的药汤又吹了吹,这才谨慎地送进贺云芙口中。
“怎么样,不苦吧?我这次也加了蜂蜜和蜜糖。”
林清舟用调羹搅了搅,又把一勺药汤送了上来。
贺云芙无奈地点了点头,机械地一口一口喝着药汤。
也不知是那蜜糖真就甜过头了,还是心中被加了什么佐料。总之贺云芙真的没尝出一点苦味。
别看贺云芙精通医术,但她本人是最不爱吃药的。所以她每次吃药都是投机取巧的,等伤好了之后,剩下的就再也不肯吃了。
所以林清舟每次让她喝药,都恨不得亲眼看着她一口一口喝完,不然一个不留神,就会被她剩下。
今天当真是太阳打西边出来了,贺神医当真是改了脾气,在这老老实实地喝药,而且还一口一口,全部喝光了!
林清舟尽是一脸不可思议,他下意识地将那所剩无几的药汤,用调羹喝了一口。
苦倒是不苦了,可味道还是一顶一地难喝。
很快两人同时意识到了一个问题,林清舟尴尬地将药碗送回桌上,规规矩矩地坐在椅子上,不敢说话。
而贺云芙也装作无事发生,将茶盏里的白水喝了又喝,直到空空如也也不肯放下。
这下,两人之间的氛围变得越发不对劲了。
这时香兰端着抱着水盆,撩起门帘进来,又将两人打回原形。
“夫人,您还是擦擦身上吧,不然这晚上睡觉就难受了。”
林清舟也不顾上说什么,赶忙逃似的离开了。
而贺云芙悄悄抚着胸口,将话题岔开:“香兰,赵王府那边的动静,你留心些……”
……
翌日清晨。
已经能开始慢慢走动的贺云芙,正绕着院子散步。
这时香兰美滋滋地过来,开心道:“小姐,这下可真是恶人有恶报!”
贺云芙慢慢坐在石凳上,调侃道:“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