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饭是九娘派人送来的,总之他们两人吃喝拉撒都在里边,屋外还有专人把守,根本别想出去。
总之这九娘还算不错,至少将“夫妻”两人关在一起,免受了分离之苦。
吃过晚饭后,贺云芙将碗筷装进食盒,然后将它摆在了门口。
等贺云芙忙完回来,便看见林清舟还在桌上坐着,眼神发直,不知在想些什么。
她走到林清舟身边,坐下来道:“你怎么还不睡啊?”
林清舟带着伤坚持了一天,按说早就该睡了,所以刚刚吃完饭,贺云芙就让他赶紧去床上睡觉。
然而没想到,这人一直坐着,并没有去床上躺着。
林清舟看着窗外,却是道:“嫂嫂,先休息吧。我有些不放心。”
贺云芙没有说话,转头看向那床铺,顿时明白了。
这屋子就这么大,根本放不下两张床,就不用说什么分床而睡了。
更何况他们现在是“夫妻”,年纪轻轻地就分床睡,谁能相信?
贺云芙嘱咐道:“你不许挺着,赶紧去睡觉。”
“那嫂嫂你……”林清舟看着那床铺道:“我若是睡了,你在哪里睡?”
贺云芙却是不管那些,冷声道:“你若不去睡觉我就不理你了。”
林清舟脸上一苦,无奈道:“好。”
他顿住声,将蜡烛吹灭,就心事重重地躺在了床上。
林清舟本来还想着和贺云芙说说话,却看见贺云芙已经趴在桌上睡着了。
他最终还是起身,站定在贺云芙身前,低头看着她。
此时贺云芙的头枕在胳膊上,头发被压得有些凌乱,显得局促且令人心疼。
林清舟犹豫了再三,终于伸手将贺云芙一把抱在怀里,想把她抱去床上。
一股金疮药的气息,钻进贺云芙鼻翼,让她在梦中不禁摸了摸鼻翼。
接着她就感受到了林清舟胸膛的炙热和温暖,甚至那股肌肉的紧绷感也逐渐清晰,心脏也跳得飞快。
这不是梦!
贺云芙整个人都愣住了,刚想喊出声,就被林清舟捂住了嘴。
“嫂嫂,外边有人。”
贺云芙点了点头,呆呆地被他拥在怀里,整个人都是傻得。几乎不知道是怎么被林清舟抱上床的。
接着林清舟喘着粗气,也躺在了她身边。
不知过了多久,贺云芙明显感觉林清舟呼吸一顿。
“嫂嫂,外边的人走了。”他沙哑出声,就要起身。
贺云芙小声道:“你起来做什么?”
林清舟看了一眼外边道:“我害怕一会还会有人过来,我帮你守夜。”
听到这话,贺云芙只觉刚才已经消停的心脏,又扑腾扑腾地跳了起来,还连带着一股莫名的酸楚。
贺云芙明白,林清舟一直在恪守着规矩,就像他身上的香囊,只有靠近了,才能闻到味道。
就像是这人的感情,只有走进了他心底,才能窥见那一丝踪迹。
贺云芙叹了口气,背过身道:“你还是上来睡吧,万一还有人监视怎么办?”
两人在黑暗中静默了许久,直到林清舟应了一声好。
接着贺云芙就觉得身旁多了个人,刚才那股温热即便隔着很远,就又传到了她身上。
又过了不知道好久,贺云芙感觉到一双手慢慢探了过来,环住了她的腰。
灼热的呼吸吹在贺云芙的耳朵上,让她一动也不敢动,眼睛瞪得溜圆。
林清舟这样紧紧抱着贺云芙,像是过了第二天,就再也抱不到了。
他们之间,有太多的事情没有说,不过好像也没有必要说出来。
他们彼此心照不宣,甚至有些心虚。
例如他们现在装作夫妻,可回去之后,就又成了叔嫂。
林清舟咬了咬牙,还是问出了一个奇怪的问题。
“嫂嫂,你之前说过,等报了仇就会离开。你现在还想要离开吗?”
他停顿了一下,继续道:“或者说你愿不愿意为我留下呢?”
贺云芙身体微微颤抖,她依稀明白,林清舟鼓足了多大的勇气,才敢问出这样的问题。
只是她似乎没法回答……
贺云芙放开那些男女之防,将手放在了林清舟的手背上,却没有说话。
也许以她现在的身份,无法回答这个问题。
林清舟感受着那股冰凉,试着为嫂嫂找着借口,可心头却是一阵失落。
只是他不知道,在一片黑暗中,贺云芙悄悄点了点头。
一夜无眠。
……
昨天折腾一晚,两人都没睡着,所以看着都没精神。
他们刚吃过早饭,外边就传来九娘的声音:“我可进来了!”
林清舟和贺云芙对视了一眼后,贺云芙这才开口:“九娘请进。”
九娘打量着两人,落在林清舟受伤的腰上,漫不经心道:“你们俩真是夫妻吗?行房了没啊?我看是折腾了半宿吧?”
林清舟沉默了片刻,九娘还想取消,就听他道:“我夫人性情羞涩,还请九娘日后不要开这种玩笑了。”
九娘想了想,点头道:“也是,如今李兄弟受伤了,当真是不好开这个玩笑。”
而就在这时,贺云芙眸中一闪,轻声问道:“九娘你这身上可是有暗伤?”
九娘眉头一皱,随后开口道:“你怎么看出来的?”
贺云芙道:“昨日我就看九娘你脚步虚浮,并不像一般习武之人下桩稳固,想必是有暗伤在身,所以伤了元气。”
“治不了。”
九娘淡然道:“我这拖沓有些日子了,整个南陵城都没人能治。”
贺云芙沉默不语,对方继续平淡道:“对方下手极其阴狠,我这武功已经废了一半,保守估计也要少活十年。”
“如果九娘相信我,不如让我试试。”贺云芙试探着开口。
九娘愣了愣,片刻后,她慢慢道:“你知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