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陆声正在斟茶的手顿了下,“平遥王还能有什么大事?”
疏影道:“他,他,世人皆知平遥王荒淫无度,从前也只是拿几个小妾,侧妃出来与人共乐。
但是这回,他,他连王妃也拿出来一起消遣了。”
哐当。
萧陆声手中的茶杯骨碌碌的滚在小杌子上,茶水泼了一棋盘,他看向苏妘时,只见那少女已经红透了脸颊。
他清了清嗓子,“那个……真是岂有此理。”
疏影:“……”他刚刚就说不要让王妃听的吧。
“还有事?”萧陆声看向一脸窘迫的疏影问。
疏影道:“没、没有了。”
“滚。”
“是。”
房门被疏影轻轻的关上,萧陆声有几分窘迫,“那个,平遥王属实无耻。”
苏妘‘哦’了一声,红着脸道:“王爷,不如安置吧?”
“好,安置。”
两人达成一致,便熄灯上床。
苏妘躺在床上,整个人都有些僵硬,一遍遍的去想疏影说的那句话,苏雨曦一人侍三男?
知道平遥王萧衡是个荒淫无道的人。
但是,没想到他这么恶劣,竟让苏雨曦去做那种事情?
这般看来,苏雨曦的日子怕是真的度日如年吧?
“妘儿……”
男人暗哑的嗓音在夜色里格外的清晰。
苏妘应了一声,侧头看过去,只见到星星两点,他的瞳仁在夜色中也亮晶晶的。
萧陆声继续道:“我不知道他们今天要汇报的事情是这个。”
苏妘笑了下,“王爷不必介怀,妾身并不觉得有什么,于我而言,她不过是个我厌恶的人而已。”
被人羞辱,承受的这些恶果,都是她苏雨曦应得的!
“妘儿,那本王呢?”
“嗯?”
“于妘儿而言,本王除了只是你名义上的夫君以外,你心里……怎么想本王的?”
还要怎么想呢?
苏妘有些懵。
“王爷是妾身的夫君,也是我这辈子会去珍惜的人。”也是她要保护的人。
“珍惜的人。”他淡淡的笑着,其实他很想告诉苏妘,他想成为她心悦之人。
可是,他一个毁容的残废,怎么让她心动啊?
想说的话又重新咽回了肚里。
“王爷,你好像不开心?”苏妘听着他淡淡的语气,觉得情绪不怎么好的样子。
“没有,现在,每一天我都开心。”
这四年以来,他看惯了多少嫌弃、嘲讽和议论,唯有苏妘,她不仅是自己的救命恩人,还从未嫌弃过他。
这样的温情,怎么不叫人深陷其中?
嘴角的笑意从不曾落下,萧陆声说的都是肺腑之言,“真的,我已经很多年没有这段时间那么开心了。”
苏妘道:“妾身好像……妾身好像也很多年没有现在这般自在了,妾身也开心。”
很多年?
萧陆声看着她有些难过,她能说出这般话,足以证明,她在镇远将军府过得多憋屈。
“那以后,妘儿就按照自己心意,想怎么自在便怎么自在。”
这话像是在平静的湖面丢了一块巨石,荡起了巨大的水花,湖面不再平静。
苏妘愣了愣,有几分感激的模样,“王爷,从前不知道王爷竟这么好。”
若是早知道。
若是早知道王爷这般好,前世她就不会逃婚,也不会承受身体上的巨痛。
现在回想起来。
大雪纷飞的日子,她如丧家之犬般,鲜血淋漓的趴在镇远将军府的门前,一遍遍一声声的喊着:“父亲、母亲、哥哥……”
没有人听见她的哭喊。
将军府里所有的人都为苏雨曦和萧御的议亲而高兴着。
唯独她,连一条狗都不如,身心的疼痛像是烙印般,即便重生了,每每回想起那一段黑暗,她都痛入骨髓。
身子也控制不住的颤抖。
“妘儿,你没事吧?”萧陆声发现她的不对劲。
男人一把将少女揽入怀中,“怎么了?有我在,任何事我都会替你摆平,你不必害怕。”
“王爷,妾身……不怕。”她的手也紧紧的抱着萧陆声,被人搂在怀中,这样的温暖,安全感是她从前从未感受过的。
在不知不觉之中,苏妘并未察觉到,她对萧陆声的感情,并非只有报恩。
两日后的早晨。
王府的门房过来说,平遥王妃前来求见。
清宁笑道:“她这个时候来,不会又来求王妃赐药吧?”
苏妘道:“除了药,她还能要什么呢?”
“也是,王妃见吗?”
苏妘慢条不紊的吃了一勺银耳粥,“不见。”她近来脾性越发的奇怪,总会忍不住发怒。
要见到苏雨曦指不定又要听她说一些污言秽语,惹自己生气。
那门房得了准话就去回了。
萧陆声下朝回来,与苏妘道:“刚刚在门口见到了苏雨曦,让人赶走了。”
“挺好的。”
“你若是不喜欢,下次直接叫人赶走便是,”顿了顿,萧陆声又道:“或者让简顺去知会一声,往后见了她都赶走。”
苏妘想了下,“好主意。”
果不其然,第二日,苏雨曦又来,这次她跪在王府门前,又哭又喊的,还没喊几声,就让王府的侍卫给拧起来丢远了。
正午时,苏妘从梨落院厨房出来,门房又来了,苏妘道:“她还敢来?”
门房道:“回王妃,这次是大理寺卿苏大人来递家书,”说着,门房还递上一个木质的盒子,“苏大人说,还请王妃务必收下。”
家书写了什么苏妘并不稀奇。
她好奇的是,苏向炎让门房拿来的这个盒子是做什么的?
清宁接了木盒交给苏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