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这深宫之中,我最信任的就是你了,如今我看似荣光,可端贵妃在这个节骨眼上死了,皇上也不肯过来,我现在的处境也不好。”
翠珠露出担忧的神色,然后又双眼绽放着光芒,她相信娟绫的能力。
何况,昨夜侍寝,她都听得真切,皇帝还给娟绫起了个小名,一直叫着‘媚儿。’
媚儿,媚儿……
足以证明姑娘多娇媚,魅惑得皇帝一个劲的宠爱。
得宠,只不过是时间问题而已。
“我们会好的,一切都会好的。”娟绫大致看懂了翠珠的心思,拉着她的手说。
翠珠点着头,很是肯定她选的新主子。
最后,她的视线落在了抽屉上,离枕头也没多远,苏雨曦的小手指节放在那里,姑娘她晚上真的能安睡吗?
娟绫瞥了一眼,“死人罢了,她活着的时候都蠢得要死斗不过我,死后更是无用。”
翠珠点头,啊啊啊的表示认同,就苏雨曦那样恶毒的人,也只有姑娘能压得住。
三日后,端贵妃入殓,并开始演习出殡时的流程。
苏妘跟着尽孝累得不轻,可想萧陆声自己有多累了。
“夫君,修总管来了。”苏妘提醒正在烧纸钱的萧陆声。
他回过头,双眼泛红,疲惫不堪。
修邑一甩拂尘,表情凝重且悲伤的样子,对着萧陆声道:“太子殿下,皇上请您去一趟御书房。”
母妃去世那么久了。
父皇都不曾露面,这次传他去,萧陆声也不知道父皇会说什么。
他点了点头,“烦请修总管稍等,我洗漱下就来。”
“是。”
特殊时期,萧陆声就在启祥宫沐浴更衣,苏妘在一旁伺候,说道:“夫君切莫冲动了。”
萧陆声握着她的手,“妘儿放心,我知道自己做什么。”
母妃已经没了。
她的临终遗言言犹在耳,他知道母妃最大的期盼是什么,只暗自发誓,他会和妘儿好好的活下去的。
男人离开之前,看着她有几分憔悴的样子,扬声喊了清宁,“送太子妃去歇息。”
苏妘还想说什么,萧陆声道:“听话,别让我担心。”
她张了张嘴,属实不知道说什么好。
最爱他的母妃没有了。
他硬是一滴眼泪都没有流下来,沉默寡言的,一天在灵前跪好几个时辰,偶尔还说一说小时候的一些趣事。
她听着都心疼,止不住落泪。
男人的大手轻轻拍了拍她的肩,微微一笑,“别累坏了。”
“好。”
他应该很难过,也很累,最应该休息的是他啊。
或许,这个时候听话,对夫君来说也是减负的吧。
萧陆声随修总管到御书房时,遇到了来送汤的娟绫,看着那张和平西王妃没多少区别的脸,只觉得刺眼。
母妃就是因为她,所以才决定兵行险着,为他的未来赴死的吧。
此刻,男人紧握的拳头,恨不得捏断那女人的脖子。
可他没有。
他的任何举动和决定,关系着成千上万人的生死,绝不会因为这个女人而乱了方寸。
“参见太子殿下。”娟绫微微侧身,对着他含笑招呼。
萧陆声瞥了一眼,这女人封妃的旨意虽然还没有晓谕六宫,但,已是事实。
和这个女人,表面功夫都没必要维系。
她根本就是平西王府下的一步棋子,生来就是敌对的关系。
守在御书房门口的小太监,看到师父修邑和太子殿下前来,连忙过来见礼。
“还请太子稍等,奴才这就去禀报。”
“可。”
不会儿,修邑出来,“太子殿下请进。”
萧陆声微微点头,一旁的娟绫却道:“修总管,皇上和太子殿下得谈多久啊?”
修邑不卑不亢的微微颔首,“奴才也不知道。”
娟绫皱着眉头,她忍了好几日,今日实在忍不住所以前来关怀一下皇帝。
谁料,被萧陆捷足先登。
关键是,这修邑像是个软硬不吃的家伙,即便她给金银,人家也不屑。
“那本宫先等着,等太子殿下出来,还烦请修总管帮本宫禀报一声。”
修邑微微颔首,“是。”
御书房之中。
皇帝亲笔书写了一篇祷告文,至于出殡的规模,他一直很纠结。
他曾恨毒了端贵妃,若不是她,阿媚不会匆忙嫁给平西王。
原本,他想自己立住脚之后,将端贵妃打入冷宫,偏偏她最争气,生了唯一的一个儿子。
还有阿媚,她说让他一定要善待她。
他已经失言过一次,没能选阿媚做自己的正妃,所以,他这一生都极力忍着愤恨,独宠端贵妃。
除了皇后之位,荣宠都给她了,还不叫善待吗?
恨了这么多年。
她终于自戕了。
这四夜三天,他回想了很多,甚至开始怀疑自己是不是真的错怪了声儿的母妃。
端贵妃她当年真的没有哭求阿媚快点嫁人吗?
不,一个女人,为了她儿子的将来,所以,她选择去死,给她儿子铺路。
御书房里鸦雀无声。
父子二人对视了良久,萧陆声弯下膝盖,单膝跪在地面,“父皇,母妃就要出殡了,还请您定夺是按照什么规制出殡。”
今日喊萧陆声前来,就是说这件事情的。
皇帝眸光含刃,问道:“皇儿以为按照什么规制合适?”
母妃陪伴了父皇那么多年。
又是他这个唯一皇储的生母,怎么也该是按照皇后的规制吧?
可是这个话他不能说。
萧陆声抬起头,“还请父皇定夺,儿臣都听父皇的。”
听着这话,皇帝忽然有些惆怅,但又想,他若说该按照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