圈?而且你写那么多愿望,河神大人看得完吗?”
郁齐光:“……”
他恼羞成怒,“你废话哪儿那么多!给我!”
他一把夺过姜青檀手里的笔,转过身去。
姜青檀莫名其妙,还想探头,被憋笑的姜映梨拍了拍肩膀拦住,并朝他食指,示意他噤声。
沈隽意愿望很简单,是——祈亲眷百岁从欢。
竟是半句不曾提自己,就在他们几人中显得很是突兀。
姜青檀不小心瞟了眼,忍不住惊呼,“姐夫,你怎么不祈求登科高中?”
可以说今日上元节,所有的学子几乎都是这个心愿。
结果,身为今年下场的沈隽意,竟浑然不在意。
沈隽意淡淡一笑,“祈求神眷本只是图心安。”
说得明白点,其实也是不信神鬼。
姜映梨微微惊讶,“那好歹能有个心安吧?”
她还以为沈隽意这个水逆少年,最是信命信神明,不曾想,他居然跟那位安襄侯一般一点都不封建迷信,不惧鬼神。
郁齐光此时也探头,“对啊对啊,阿隽,你今年下场,祈祷一番,说不定能否极泰来呢!”
毕竟,从前沈隽意实是太倒霉了。
瞧瞧现在这腿都没好利索。
沈隽意:“……我灯小,已然盛不下更多的祈愿了。”
的确,这摊上的大花灯早已被挑选完毕,剩下都是小的,能写几个字都是极限了。
姜映梨想了想,自告奋勇:“我这盏灯大,盛得下更多愿望的重量。且,我这盏这般好看,定然能叫河神第一眼瞧见,给我吧!”
说完,她就接过沈隽意手中笔,不顾他的惊诧阻拦,三两下就在灯内圈写下愿景。
然后,几人就捧着各自的灯去往了中游。
上游的人太多,反倒是中游显得空了些许,他们寻到河岸僻静的柳树下放灯。
姜映梨蹲在岸边,用火折子点燃里面的小蜡烛,拢着放到水里,以手轻轻地拨弄水波,涟漪荡漾着把灯逐渐推远,渐渐混入那条明媚灿灼的灯河。
成为构成银河最普普通通的一枚光亮。
她在心中低低道:爷爷,奶奶,愿你们在天上能安心,我现在过得很好。
没错,她的心愿与旺财毫无二致。
皆只盼过世亲人,能安然前往极乐。
沈隽意刚放完自己那盏灯,就见姜映梨望着飘远的花灯怔怔然出神,粼粼波光打在她的侧脸,愈发显出她娇美动人的同时,更多添了几分孤寂冷寥。
他的目光落在那盏混入其间的花灯,垂眸不语。
从来不喜窥探旁人心事的他,此刻竟生出好奇。
是什么愿望,竟让她露出这种神色?
姜映梨对姜家人素来不假辞色,定是不会与他们有关,而她与旁人接触也不多……
突兀地,他脑海里掠过莫敛舟的身影。
旋即,他又强行压下。
姜映梨并不曾在他跟前提过莫敛舟了。
可越是想压住,思绪却越是容易跑偏。
且不提从前姜映梨对莫敛舟的迷恋,他不曾忘记,当初她拿出嫁妆钱,鼓励他入云麓书院,让他努力的理由,仅仅是要让他压过莫敛舟一头,令她出口恶气。
虽然知道不该这么想,但若非是爱到极致,恨至极点,如何会心心念念一个人呢?
沈隽意想起哪怕到了此刻,姜映梨都不曾给他半句答复。
先前是觉得不重要了,可此时此刻,他却觉得一句肯定比什么都能安住他躁乱的心。
回程时,沈隽意显得格外沉默。
姜映梨跟他走在最后面,姜青檀和郁齐光正在打打闹闹,方才郁齐光已经确定要继续租下那院子,还把余下两个月的钱给了她。
现在她扭头就觉得沈隽意的态度有些奇怪,“沈隽意,你怎么了?放完河灯就不见你说话,是哪里不舒服吗?”
沈隽意摇了摇头。
顿了顿,见她放心地扭过头跟身侧的旺财说话,他抿唇,突兀问道:“……阿梨,你方才还许了别的心愿吗?”
姜映梨推拒了旺财递来的糖葫芦串,红艳艳的山楂被略显浑浊的糖裹住,啃上去甜滋滋的,是小孩子最爱的零嘴。
闻言,她愣了下,含糊应了声:“……唔。算是吧!”
她不好跟沈隽意提及前世爷奶的事,毕竟她对姜老爷子他们态度实是恶劣,若是叫人瞧见了那愿望,难免就言行不一致,惹人怀疑。
更何况,姜老爷子他们还活得好端端的。
故而,她刚刚才会遮挡住花灯,不叫人窥视半分。
沈隽意没得到确切答案,心中隐有不甘。
他从不是打破砂锅问到底的人,可对着姜映梨,他似乎总是爱刨根问底,想看看她藏着什么。
他状似不经意地道:“……是跟从前有关的愿望吗?”
姜映梨不解为何他今日这般奇怪,从前他几乎从不失礼过问旁人隐私。
“嗯。”她简略地颔首。
“对了,最近家都搬好了,我也合该回去了。我看最近都开始停雪,已经立春,再过阵子就该惊蛰了,我得回去看看地。”她岔开话题。
沈隽意心下一沉,漫不经心地应着,连她说了什么都没注意听。
姜映梨也没在意。
沈隽意接下来也有得忙,他想参加春秋闱,就必须得参加县试、院试和院试,取得生员,才有资格去乡试,会试,再到殿试。
所以,沈隽意根本没太多的时间去纠结这些,因为他马上就投入到紧张的复习阶段了。
上官鸿曾任太子少师,从前教了黎侯爷那么一位不成才的,此刻自是不能再叫小徒弟坠了自己的一世英名。
他连棋也不下了,就盯着给沈隽意课后补习,主要是策论之流。
沈隽意每日在云麓书院下了课后,还去上官府补习,成日里两头跑,人都消瘦了几分。
但这待遇是旁人求都求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