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安襄侯的喜怒无常,心狠手辣,却不曾少耳闻。”
她惧萧疏隐,自不敢放肆,只敢背后嘀咕抱怨。
朱县令不敢接话,只干干一笑,“……那什么,本官还有其他事。”
说完,他就想飞快逃开。
开玩笑,无论是萧疏隐,还是凌应宗的千金,他哪个都开罪不起。
故而,他只好选择避开。
姜映梨喊住他,“等等,朱大人。”
“我安排人手在粥棚药棚做事,她们是我出钱招募而来,全都是身康体健之流。现在全部被抓来关押了,不知朱大人可通融?”
朱县令犹豫:“带走怕是不成。她们已经与病患接触,恐怕身上早被过了病气。”
“按照侯爷的命令,不能再放出去,增加危险。”
一顶帽子扣到萧疏隐头上。
姜映梨对朱县令的拒绝并不意外,便是现代城镇遇上传染病,都需得及时反馈,以便阻止传染病的流行。
她问:“我明白朱大人的顾虑。敢问朱大人接下来打算如何安置这些人?”
朱县令本不需要解释的计划,但想起姜映梨对上萧疏隐时的悍然不畏,以及萧疏隐待她截然不同的态度,略有迟疑。
且不论姜映梨医术高明,才救过自家人,这次痢疾就是姜映梨发现上报的。
不然要耽搁再久些,将会发展得更为严重,届时他更难以应对,要是被参一本……
朱县令沉吟片刻,肃容道:“自然是将所有的流民病患都关押看管起来。官府会安排人员送水食和大夫看诊,并提供药物治疗。”
“一旦发现人员死亡,也会及时焚烧掩埋,待得全员痊愈,就能解封。”
姜映梨:“!?”
她震惊:“这是养蛊吗?”
朱县令不大高兴:“本官这是按照惯例所为。”
姜映梨无语,脑海蓦地想起一句话——
他明明可以把众人都给杀了,一了百了,却还愿意隔离豢养一段时间,让他们相继染病去世。
她清楚朱县令并不是存着坏心,而是纯粹对防范传染病缺乏丰富经验。
姜映梨斟酌言辞,“朱大人,虽然惯例传承至今总有些其道理,但面对痢疾,这般粗糙的防治措施,恐怕在场众人都无一能幸免。”
“我曾在书上见过控制传染病的方法,若是用上,应当能最大程度上避免伤亡,就是付出的时间耗材等都能比现在减少一半有余。”
朱县令本有些不耐,可想起萧疏隐离去前的话语,不由一顿。
凌崖迟年少游学与他结识交好,其出身高贵的平阳公府,他以为总有一天能借力上青天。
奈何凌崖迟成亲后,无心仕途,反倒是他虽高中进士,入了朝廷,多年宦海浮沉,却并无出挑建树,更是没有机会升迁。
柳城富庶,更因着有一座云麓书院声名远扬,可寒窗苦读二十余载,曾经的同窗步步高升,身居高位。
唯有他,多年依然是个七品芝麻官。
午夜梦回间,他何尝不觉悲苦愤懑,怀才不遇呢!?
但儿子文不成武不就,好在运气极好,娶了高门贵女,一生也能平安无忧,却不可能给他带来更多的荣耀。
而朱符游才四十出头,自认还年轻,他也想再往上爬一爬。
天见可怜,安襄侯和景王途径柳城。
他打着觐见探望景王的名号前往,其实真正想拜会的却是鼎鼎有名,年少有为的安襄侯。
安襄侯萧疏隐虽年方二十有三,却深得帝信,在京都算是半个呼风唤雨的人物,是他挖空心思想攀附上的存在!
萧疏隐点破他的心思,何尝不是愿意给他机会?
所以,他最重要的就是将这次的流民事件处理得漂漂亮亮,如此才能算政绩!
想到此,朱符游弯起眼眸,笑容和煦而热切。
“姜大夫,且说出来听听。”
姜映梨把现代的防治手段简化,一一道出。
“痢疾一般分为两种类型,”她略过类型名称,继续道:“又分为急性和慢性,症状也分轻中重。它们的表现形式也有所不同。”
“根据现有的目标群体,我们可暂且将人分为四类无、轻、中、重,分出四个隔离区域。”
“痢疾潜伏期平均是一至四天,误抓和暂无病症出现的人员送入‘无’的观察区域。每日送食水,并分发预防药汁,若是四五日内皆无病症状况出现,就放归离开。”
“若是出现病症呢?”朱县令问道。
“自然是根据体现状况送去轻中重的隔离区域。这些隔离所均根据情况安排大夫看护诊疗,我愿意去重度隔离所!”
她率先表态。
凌欢瓷瞪圆眼:“阿梨,你疯了?你个姑娘家怎么……”
姜映梨朝她安抚一笑,继续坚定道:“我自问医术还算过得去,又年轻力壮。”
“而且,我对痢疾有些应对方子,身为柳城子民,危难时自当鼎力相助。”
她空间里有治疗痢疾的药,比起轻度,自然是重度更需要。
朱县令眉开眼笑,搓了搓掌:“好好好,姜大夫巾帼不让须眉!好样的!”
“姜大夫放心,此间事了,本官绝对不会亏待了你。届时,本官定给盈泰堂送一块悬壶济世的好牌匾!”
这就是许诺。
他显然知道,姜映梨想要的是什么。
盈泰堂如今是柳城众多医馆的眼中钉肉中刺,现在倾轧排挤的还只是恶心人的小手段,过阵子就不一定了。
姜映梨微微一笑,“那大人可否拨些懂医术的以及相应人手于我?事不宜迟,天黑前,需得将隔离所的雏形搭建出来。”
不然耽搁得时间越长,金嫂子这些无辜之人与病患待得愈久,感染的风险就会愈大。
“好。姜大夫需要什么,尽管与本官说,定然满足。姜大夫且放手去做就是!”
姜映梨的章程有理有据,做事条理又清晰,朱县令与她一番交谈后,巴不得她肯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