诈,明显是想从他身上讨些好处。
换成往日,他也不在意。
可偏生他唯一的钱都交出去,现在是身无分文,自是得先摸清这全家的底细,再想对策。
三来,则是在他印象里,女子对上他,不管长幼,总是愿意知无不言,言无不尽的。
所以,他才想拿李雨溪当个突破口。
“那就老老实实回答本官爷。回头少不得你的好处。”
他许了个空口支票。
李雨溪不需要好处,她心中对周羡的身份存疑,故而自是不想让李芳菲进来沾染。
“是。”
两人各怀心思,但周羡注定是看走了眼。
他瞧着李雨溪不花痴也不贪婪,除却爱害羞,还是有些主见的。
奈何对于方家是一问三不知,就只勉强问出了几口人,至于方家人的性情和社交圈子,她是一概不晓的。
周羡颇为无语地吐槽,“……敢情是个笨瓜。”
李雨溪忍了忍,没忍住:“官爷未免太不礼貌了。”
“都说了,我喊方家伯叔们进来,你非不肯!”
说着,她眼眶都不禁红了红。
到底是小姑娘,莫名其妙被人骂笨,怎么能不委屈。
周羡一看她这副模样,不由愣住,“你你你你、你怎么还哭上了?我又没说你什么!女人就是麻烦……”他小声嘀咕了句,放软声音,“好了,你、你出去吧!”
他从前跟兄弟们混迹,连打带骂都是常态。
寨子里的女人也个个都彪悍。
就是碰到姜映梨,虽长得美丽妖艳,可也是杀伐果断,雷厉风行的。
哪里遇到过这种娇娇软软的姑娘,说一句都红眼眶的。
真就是恁麻烦!
李雨溪将他的话都听在耳中,心里愈发委屈,咬了咬牙,忍住羞恼,再也没理会他,扭头转身跑出去。
而方家知道周羡醒了,少不得要嘘寒问暖一番,以图在这位官爷心里留下救命恩人和善的印象。
周羡惯来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再加上有张英俊的脸,哪怕周身气质看着不正派,可依旧笼络住了方家人的心。
叫他们坚定不移的相信他就是个落难官差。
甚至,一贯吝啬的方家人,还愿意杀只老母鸡来给周羡养伤补血。
李雨溪疑惑:“方大伯,二叔,你们可打听过这位王大人是哪里当差的吗?”
“而且,王大人受伤,家人肯定是担心的,是不是该送个口信?”
方家只关心了周羡的家境,对于这些早有打探。
“王大人说他在柳城县衙当差,本名叫王明。家中已经没了家眷,如今孑然一身。”方二婶说到这,很是满意。
有编制,工作稳定,薄有资财,父母早逝,这可不就是她追求的女婿吗?
她家闺女翻年也十四了,合该说个亲事了。
届时,她不就有个县衙的官差女婿了嘛!说出去那腰杆儿都直了!
想到此,注意到容貌秀美的李雨溪,方二婶有了危机感,“雨溪你不是要带芳菲回去吗?赶紧吧。”
李雨溪本意是想说让他们多多注意周羡,毕竟若是真官差,合该有腰牌证明身份的,哪怕再不济,那气质也该是正气凛凛的吧?
奈何方二婶既然都觉得她是多虑了。
她只能换个角度道:“这般严重的伤势,那逃犯定是个凶神恶煞的。现在王大人受伤,是不是该告知县衙,让重新派人抓捕。”
“哎呀,这不是我们该考虑的问题。雨溪,你们先回去,最近家里乱得很,没工夫招呼你们了哈!”
方家人根本不关心这个。
也可能是周羡编排的身份实是太具有欺骗性了,他们丝毫不想多思考别的可能性。
至于李芳菲,她才不愿意离开方家。
在没见到周羡前,她是嗤之以鼻的,可得知了他的身份,以及方家那蠢蠢欲动的盘算,她心中又起了别的心思。
她钦慕沈隽意,可她嫁不得他。
沈隽意就是科考榜上有名,也是去当官。
既如此,她为何就只能嫁个农夫?
她为何不能嫁个官差呢?
她倒是想嫁个比沈隽意更厉害的,可她这样的身份注定她接触不到更高层次的人,只能退而求其次。
至少不能过得更差。
所以,她不肯回去。
“家里既然把我赶出来了,现在需要我干活又让我回去,我又不是狗,随召随来。我不回!”
李雨溪不知她为何出尔反尔,只能耐心解释道:“爷奶不是那意思。他们只是让你出来散心,现在……”
“他们就是,他们偏心姜映梨那死肥婆,根本不管我的死活。”
“不准骂表嫂。再来表嫂根本没对你……”
“呵,叫得真亲热。你也是姜映梨的狗腿子!”李芳菲听得来气,“我告诉你,我总有一天会爬得比姜映梨更高。嫁个比阿隽表哥更好的人!”
李雨溪感觉跟她无法交流,闻言,她刚要出声,蓦地顺着她的视线望向不远处的窗扉,霎时像是想到了什么,匪夷所思道。
“你该不会是想对那王官爷起了什么心思吧?”
“关你何事。这回,不许碍事,不然饶不了你。”李芳菲冷哼,却没否认。
李雨溪倒吸口凉气,眼看着李芳菲跑开,只觉得事情完全脱离了掌控。
不是,他说什么,你们怎么都信啊?
我还说他那气质举止像土匪呢!
突然,她想起姜映梨夫妇就在柳城,当即,她就跑去村里寻了个人,给钱让帮忙去柳城传口信问询情况。
她有些不放心,只能先厚颜留在方家。
周羡吃用着从映泰堂搜刮的药,伤势就想象中好得快。
他在盈泰堂见过王明,就拿他身份一用,果然哄得方家这群没见识团团转。
他斟酌着想让他们给外头的兄弟送一份口信,让他们来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