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看清楚。
故而,他只淡淡一颔首,就放下了车帘。
姜青檀正在看书,马车颠簸,他看得头昏眼花,忍不住揉了揉眼睛,又摸了摸饿得咕咕叫的肚子。
“啊,饿了。现在只能啃干馒头了,这些该死的恶贼,难得姐姐给咱们准备那么多的吃食,全叫他们糟践了。”
“哎,也不知道现在姐姐在干什么!”他托着腮帮子嘟囔。
沈隽意望了他一眼,默默垂下了眼。
是啊,不晓得阿梨在作甚呐!
……
被心心念念的姜映梨被金嫂子请给罗香缘搭平安脉了。
经过大半年的修养,这位楚楚可怜的罗香缘岌岌可危的胎儿经过千辛万苦,总算是保住了。
现在整个肚子溜圆溜圆的,就像是揣了个大西瓜。
罗姑娘本来身体纤细单薄,但为了安胎,她愣是忍着孕吐恶心,一点点地填补营养,而今倒是珠圆玉润了不少。
她与金嫂子住得很近,加上又是因着大黑豚和金小光的缘故,导致罗香缘差点流产,兼之两人又都是单身守寡的女子,就更有些同病相怜。
故而,金嫂子对罗香缘很是照顾。
罗香缘不擅庖厨,擅女红,金嫂子刚好互补,两人一来一往间,就结下了深厚的友谊。
姜映梨给罗香缘搭了脉,又打量着她的眉眼,见她尖尖的小脸变得椭圆,脸颊红光满面的,不禁笑了笑。
“阿香姑娘现在倒是看着福气了不少,孩子也很健康。”
之前的罗香缘因为太瘦,仿似一阵风都能叫吹走,加之眉眼间盈盈可怜,就叫人怜惜。
但如今的她,却变得更加的明媚甜美,兼之快成母亲了,眉目中总透着几分温婉,冲淡了先前那股忧愁。
就愈发顺眼了。
罗香缘手里攥着个小团扇,掩嘴笑道。
“都是金姐姐的功劳。是我运气好,背井离乡来此,却碰上了金姐姐和姜大夫这样儿的好人,才叫我能顺顺当当地落定,连孩子都……”
她低头摸了摸圆鼓鼓的肚子,嘴角的笑容愈发温柔,就是眉眼间都是慈爱温雅,愈发叫人移不开目光。
姜映梨看着咂舌,暗暗感慨。
姜青柚那样儿算什么楚楚可怜,这位这样儿的才算是。
一举一动都勾人心魂,特别是孕期,愈发多了几分往日里没有的雅致。
“都是我应该做的。”金嫂子忙道,“谁叫大黑豚和小光调皮撞着你了,好在你这平安无事,要是你和肚子里的孩子有个好歹,我们真真儿才是造孽了!”
“再说,咱们都是女子,这世道对女子苛责,女子何其艰难,就该互帮互助,一起共渡难关才是。”
罗香缘弯了弯眉眼,“所以才说,金姐姐是大好人。姜大夫也是……”
说着,她摇了摇扇子,扇子只有女子两个巴掌那么大,上面绣着栩栩如生的图案。
姜映梨:“可请好稳婆了?”
“日子还没定,就还没找呢!”罗香缘小声道。“本来请姜大夫来,也是想问问,这孩子可能足月生产?”
姜映梨:“……”
“没什么问题的话,自是可以的。”
罗香缘松了口气,又迟疑地看着姜映梨,欲言又止。
“罗姑娘是有何事?尽管直说就是。”
姜映梨看她隐隐约约的,便直接开口问询。
金嫂子替她开口道:“是这样的。东家,罗姑娘想请您届时能来产房坐镇,就也不需要作甚,就坐在外头等着就好。”
“她这里头就有稳婆看着呢!”
罗香缘怕她误会,急忙解释道:“对不起,我知道这事儿对姜大夫来说,有点太过为难了。”
“毕竟姜大夫也未曾生孩子,就……”她微微垂着头道,“只是,我有些担心。我娘当年是难产去世的,前头我……我有玩得好的手帕交姐妹也是这样没了的……”
“先前罗妹妹请了别的大夫和稳婆来看,都说她骨盆窄,怕生不下来。我们都听说了东家你妙手回春,替县令家的少夫人手剖孩儿事,所以想请您来看顾着,若是有要事也能帮一帮。”金嫂子接口道。
“罗妹妹也是头胎,没什么经验,比较紧张,再加上这孩子来之不易,这才想着麻烦东家。”
姜映梨不禁一笑,“我当是什么大事。这自是可以的。”
金嫂子忙道:“你看,我就说东家是个热心肠的好人吧! 瞧你先前紧张的模样的……”
罗香缘大大地松了口气,忙赔笑道,“是我着像了。姜大夫医者仁心,又为人仗义,是我小人之心了!”
姜映梨摆手,开玩笑道:“可别给我扣帽子,我出手可不便宜的。”
罗香缘道:“那是当然。我定然重金酬谢的!”
看她这般实在的模样,姜映梨也有些哭笑不得。
正说着话,门口骤然传来了动静,金嫂子惊诧,扭头看罗香缘。
罗香缘也一脸惊讶,“是不是隔壁的马嫂子,她为人挺好的,往日里总爱送些吃食过来……”
“她那哪里是为人好,分明是看你总回送些贵重的好东西,一碗豌豆换你一碗肉,多划算的事儿。你脸皮薄,这回我去替你说说!”
金嫂子甚是打抱不平。
她刚跑去打开门,就看到门口赫然站着个不认识的大男人,她吓了一跳。
“你,你是什么人?”
孟藻也纳罕地望了眼金嫂子,探头直截了当道:“我听说你们请了姜大夫过来?就是盈泰堂的姜映梨。我找她!”
“你——”
金嫂子一愣,还没来得及回话,孟藻已然看到站在院子里的姜映梨,一把推开了金嫂子,走了进来。
他脸上都是急切:“姜大夫,总算是找到你了。你快跟我走,侯爷有事!”
姜映梨被他扯住胳膊,走得都踉跄了两步,她忙拍了拍孟藻的胳膊。
“孟侍卫,你拉疼我了,我可以自己走!”
孟藻撇了撇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