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色宾利，行驶在柏油公路。
车厢内。
沈知语手抱花束，盯着密密麻麻的满天星，脑中却未曾停过思考。
她反复回忆，白天那束花究竟会出自谁的手？
如果不是萧默言，她的身边，谁还有更合适送花的理由？
她没有出去拈花惹草，见过一面相亲对象，都已直接拒绝。
所以，绞尽脑汁，也想不到会是谁送来那束花？
再观身旁的萧默言。
他虽然没有情绪，没有异议。
可稍显冷硬的面容，始终能让她察觉到，他有脾气。
“我真的不知道，是谁送的花。”
沈知语已经不知道是第几次重复，“明天我去班里问问。也有可能，是学生家长送的？”
“嗯，你问问。”
萧默言启唇接话。
他倒是没有表现出，不满、不高兴的情绪。
尽管表情太肃冷，给人压迫感，但对待问题，他情绪稳定，很冷静。
“你会不会，有不高兴？”
沈知语直接问他。
“有点。”
萧默言的回答，也在她设想之外。
红绿灯路口，车被逼停。
萧默言腾出一只手，伸到她的身旁，本想握住她的小手。
可她双手紧抱花束，找不到小巧手掌，只好落在她的脸庞，捧住轻抚。
大拇指在她犹如凝脂的脸蛋上摩挲，沙哑的嗓拢上温柔，“如果是追求者送的，不要给机会。”
“你想要的，我都能给。其他人给你的，没我的好。”
沈知语脑袋轻点，“我知道。我不会在跟你接触的过程中，还养别的鱼。我没有那样的精力，也厌恶这种行为。”
即使只是床上关系，即使她是萧默言短择的对象，即使，她和箫默言终要结束。
双方，也需保持忠诚。
忠诚，会让一段短暂的感情更美好。
以后就算分开，也会有怀念意义。
不会想到对方，就咬牙切齿，心存记恨。
“花里有卡片，你看看。”萧默言提醒她。
“卡片？”
沈知语再度落目在花束上，仔细搜寻，才在繁茂的满天星中，找到一张方型信纸。
“原来还有卡片……”
她眼前一亮，将深藏不露的卡片捡出。
嘴角已不由控制地扬起。
该说不说，还是很期待，能看到萧默言的情话。
当着萧默言的面，打开信纸。
小脸上的笑意又拢了回去，眉心微颦。
信纸里，包着一张银行卡，仅此而已。
没有她期待的情话，没有萧默言字迹娟秀的落款。
“一张卡啊？”
圆润指尖在黑色金边的银行卡边缘划过，左右两面，她反复细看。
“我的副卡。密码是你的生日。”
也算投其所好吧。
宋楚告诉他，她喜欢钱。
今天下午，萧默言就让林聪去办理副卡，也是想当做礼物给她的。
只不过，不知道被谁捷足先登，用一束花将他的好兴致，破坏干净。
“你，其实不用送我卡。我不是那种女人。”
沈知语拿着这张卡，觉得挺烫手。
萧默言早知她性格，也早安排好说辞，“先收下，用不用再说。别的男人，花都送上门了，我什么表现都没有，会瞧不起我自己。”
沈知语听出，他是在雄竞，较真。
是跟‘男人’竞争，不是特意给她好处。
持有银行卡的压力，没那么大了。
“白天的花，可能真是家长送的。你不用觉得，你做的不好。不用特意想招，去跟不存在的对象竞争。”
但她还是不准备收下，于是，将银行卡放在车窗上。
“你收下！”
萧默言忽然加重咬字，用上命令语气。
沈知语被吓一跳，手心僵在半空，不敢缩回。
只听男人强硬的，不容置喙的语气敕令她，“你不收，接下来每天，我都让人送礼去学校。换种方式，你照样要收！”
“白天那花，是不是刺激到你了？”
沈知语小心探问。
萧默言供认不讳，“我的东西，被人惦记。我会不爽。”
“我不是你的东西……”
她小声嗫嚅。
但已经乖乖就范，将那张银行卡默默收回，揣入手心。
以她对萧默言的了解，他确实争强好胜，占有欲很强。
以前，他房里的摆设，她就是动一支笔，都会惹得他眉心紧缩。
看来。
她是被他标记成，他的物品了。
不知道的，还以为他是吃醋。
但其实，就是洁癖与占有欲，并驾齐驱。
为了让他安心，沈知语收下银行卡。
像他所说，先收下，她也可以不用。
“那么，谢谢你的礼物了。”
沈知语对他的送花、送卡行为，表示谢意。
萧默言“嗯”声回应。
车厢内的氛围，依然有种诡异的僵硬。
他没有发脾气，没有向她发泄情绪。
可由始至终，沈知语都能察觉到，他的心情没有之前那么好了。
她下楼奔向他，与他相拥时，他写在脸上的心情是欢心雀跃。
现在，有点沉郁。
隔日。
沈知语依然在下午时分，收到一束红色康乃馨。
依然，是匿名花束。
依然，有一张卡片。
卡片上对她的署名，是‘知语’。
从外卖员那里讨到一个电话，她拨回去。
那边，传来男人略带笑意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