俞修诚听到沈淑仪说出‘尽快’两个字,嘴角笑容都要咧到耳根子去了。
他老来得妻,中年遇爱,值得高兴。
“这位漂亮的女娃娃,叫知语对吗?”
长辈们的注意力又转移到沈知语身上。
相比起沈淑仪的紧张急促,沈知语反倒是从容应付,“你好。”
因为都比自己长一个辈,或者两个辈,沈知语不确定能不能喊对人,所以省去台头。
在俞家长辈眼中,她就是个小娃娃。
围绕她的态度与声音都很和气、慈祥。
与俞家长辈的会面。
大到整体氛围,小到个人,沈知语都抓不出问题。
但初次见面的和谐,不代表日后深交也能如此。
所以,她依然没有完全相信,依然保持审查态度。
……
在正厅,她们母女被当作珍稀物品关注了半个多小时。
随着宾客逐渐到齐,管家前来报备,沈淑仪母女身上的关注度才渐渐下去。
俞修诚带她们先去宴客厅了。
随着她们的离去,余留在正厅的俞家长辈,这才纷纷唉息,叹惋。
“这个沈淑仪跟白秋月真像。”
这声感慨出自俞修诚的母亲,薛月。
知子莫若母。
儿子多年未婚,她比谁都清楚是因为谁?
但逝者已矣,她劝了俞修诚十几年都劝不动他转移对象,足可见不会再有人能代替他心里白秋月的位置。
如今突然转变,也不会是因为移情别恋。
大抵是……替身吧。
替身也无所谓了,只要他喜欢,糊涂一点也无妨。
“白家姑娘要是还活着,大概也是沈淑仪那个年纪。”
俞家老爷子接过话,“当年白家没落时,修诚一直求我们出手帮白家。那时候我们要是伸手帮下老朋友,白家姑娘就能脱离那段婚姻,跟修诚好上。白家老头也不会郁结成疾,死在前头。”
“事到后面,白家老头人没了,白家姑娘也死的早,修诚也一直是一个人。白家家产都被姓霍的霸占,我们俞家独善其身,其实心里也极不好过……”
谈及陈年稀事,俞家老爷子沉声叹息,也是满脸悔悟。
白秋月,是俞修诚一生挚爱,也是霍霆琛、霍天的母亲。
早年前,白家与俞家,一个经营黑道,一个做古董生意,是捆绑交织的两门行当。
后来官方扫黑,白家面临巨大困境。
年轻时的俞修诚一心想救白秋月,恳求俞家出手帮忙,帮白家度过难关,也让白秋月趁机脱离那段糟粕的婚姻。
可俞家老爷子为了自保,与白家撇了个干净。
也不算是陷害白家,但大难临头各自飞的做法,就很不道义。
所以后来白家被姓霍的吞并,白家父女的死,俞修诚的终身孤寡……
俞家老爷子都觉得,自己有责任。
但要说怪他……
谁又能怪呢?
毕竟他只是自保,也非害人。
临了临了,俞修诚身旁出现一位与白秋月有九分像的女人。
这对于俞家的各位长辈而言,都是一种安慰。
“可是,大哥……你们不觉得奇怪吗?世上真有那么相像的人?”
薛月扭头,先是看向自家老公,再看向俞家老爷子,“她女儿,跟白秋月也有七分像。真有那么巧的事?”
几位长辈互通眼神,不需点明,相同疑虑在心间升起。
“现在还能查吗?”
这个问题,是俞修诚父亲,俞成龙问的。
他看向俞家老爷子,也就是他的大哥。
两兄弟眼里,流溢着同等惋惜。
遥想当年,白家老头跟他们兄弟俩是打小的好兄弟,几人情谊由小到大,日积月累。
临到中年,家中生变时,却割袍断义,辜负几十年的交情。
现在俞家两位都已至老年,半只脚快要迈进棺材。
当年的狠心,渐而演变成愧疚与懊悔。
所以,如果沈淑仪真是白家后人,也未尝不是他们弥补白家遗憾的一种方式。
“查查看吧。”
最后,拍板落定的人是俞家老爷子。
他一发话,即成定局,不会有人反对。
……
宴会厅,设置在类似于大礼堂一般的大面积古宅中。
俞家是从古延续至今,有上百年历史的老豪门。
历经清朝时期、民国、改革开放前后,乃至现在……
朝代更迭,俞家一直繁荣昌盛。
百年传承,也奠定了俞家家业根基。
深入俞家后,沈淑仪母女才渐而得知这一点。
向来在俞修诚面前,娇柔倨傲的沈淑仪,突然就不敢对这个男人放肆了。
社会地位上的差距,把俞修诚与她两性中的地位,往上抬了。
这怎么能不叫沈淑仪感受到……自己配不上他?
“妈,你之前知道俞叔叔是这种家境吗?”
沈知语是完全被蒙在鼓里。
丝毫不知,老实巴交,任由母亲使唤的俞修诚竟是如此背景?
如今她们母女坐在宴厅一处角落,看到俞修诚被一个又一个宾客拦住打招呼,而那些宾客们都是榕城有头有脸的人物……
就算是一心想要社交,为自己工作室打广告的沈淑仪,此刻都有些怯场了。
她那种规模的工作室,广告打到那种大佬面前,简直是班门弄斧!
“我要是知道,他家是这种地位,我还能让他天天给我下厨,使唤他给我干全部家务吗?”
此刻,沈淑仪有些颓丧的倚在桌上,单手扶额,脑袋突突的。
现在,都还没从愈家长辈的逼婚里反应过来……
“妈,你要飞升成富太了吧?”
看向颓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