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用午饭的时间,莹儿与巧儿在送饭食时,果然还端来了一盆莲藕排骨汤,而且火候食材皆属上乘。瑾瑜一闻味道,就香得不行。
春喜为瑾瑜盛上一碗,瑾瑜拿起汤匙,吹了吹,刚送到嘴边。
“小姐,我是小桃,我可以进来吗?”小桃隔着门轻声唤了一句。
“哦,是小桃啊,进来吧。”瑾瑜答道。
小桃小心翼翼地推门进来,看见屋内除了瑾瑜与春喜外,还立着莹儿与巧儿,正虎视眈眈地瞧着自己,瞬间紧张了一下,双手不自觉地抓住衣角。
“小桃啊,有什么事吗?”瑾瑜微笑着问道。
小桃悄悄瞥了眼莹儿、巧儿,心下知道她俩是夫人的心腹,所以迟迟犹豫,不敢出声,又转而望向桌上的汤盆。
瑾瑜看见小桃一直盯着她瞧,以为她是饿了,便端起刚刚春喜盛好的那碗,递给小桃:“是饿了吗?喝点排骨汤吧。”
小桃看着递过来的碗,连忙摆手摇头,脸上还带着少许惊恐。
瑾瑜以为她是由于刚刚差点挨了板子,惊慌未定,所以没甚在意。不接碗可能是以为自己将喝过的汤递给她,所以继续说:“这碗我还没喝过。没事,你如果在意,让春喜再给你盛一碗吧。这碗我喝。”
莹儿在旁边插了一嘴:“小姐,她是府内最低等的下人,怎能与你一同喝汤。您别管她了,赶紧趁热喝了吧。”
瑾瑜摇了摇头,瞧着小桃那面黄肌瘦、低头垂目的模样,道:“唉,只是瞧着怪可怜的。”边说,边端起汤碗吹了吹,准备喝一口。
小桃见状不好,急忙扑上前,打掉了汤碗。瑾瑜大吃一惊,瞪大了双眼。
小桃又装作没有站稳,一手插进了汤盆里,汤中有油,凉的很慢,此时仍很烫手,小桃被烫的尖叫,顺势将汤盆也打翻在地。
莹儿见此情景,气急败坏地上前想给小桃一耳光,结果手刚刚扬起,就被瑾瑜擒住手腕。
“住手!”
瑾瑜很少如此强势,给莹儿看得一怔。
“你莫要打她,她只是一时不小心罢了。”瑾瑜松开莹儿的手腕,继续说:“汤洒了,我不喝便是,这桌上还有其他饭菜。”
莹儿一听不喝汤,心想自己这差事怕是要办砸,急忙说:“这汤是小姐您早上亲口点的,若是都喝不上,那便是奴婢伺候不周,是奴婢的罪过。奴婢现在就下去命厨房再准备一份。”
莹儿说完急忙下去备汤,临走时还给巧儿一个眼色,示意她看好这里。
此时,瑾瑜在查看小桃伤势,春喜在收拾地上杂乱的陶瓷碎片,巧儿假模假样地也想上前帮忙收拾。瑾瑜吩咐道:“巧儿,你去取些烫伤药来。这里春喜收拾就行。”
巧儿刚弯下腰,听到这句命令,愣了一下,并未动作。
“怎么?我说话不管用?”瑾瑜微怒。
“哦,奴婢这就去取。”巧儿急忙应下差事,出门去取药,但她走了几步之后,突然多了个心眼,又蹑手蹑脚地走了回来,躲在屋外偷听。
这时屋里没了外人,小桃急忙开口:“小姐,这汤您千万不要喝。”
“怎么了?”瑾瑜疑惑询问,春喜也停止了收拾,紧张地盯着小桃。
“昨天夜里我听见夫人与莹儿巧儿密谈,说在你每日的汤里下了药,连服七日,您此生都无法生育。”小桃急急地说完,屋外巧儿听到恨地咬牙切齿,急忙去厨房寻莹儿,告知此事。
瑾瑜听完惊出一身冷汗,心想这府里还真是危机重重。她吩咐春喜,不要打草惊蛇,每日的饭食偷偷倒掉,装作吃干净即可。不止是汤,现在府里送来的任何食物都不敢入口。
巧儿怕直接去找夫人,瑾瑜这边生疑,就先取了烫伤药回来,交给瑾瑜。莹儿随后进来,告知瑾瑜厨房那边食材没有了,暂时做不了汤。
瑾瑜“嗯”了一声,说自己没什么胃口,让莹儿巧儿将饭菜撤走,都下去吧。
瑾瑜为小桃上好药,让她回去切莫声张,当做无事发生。
闫氏这边,听完莹儿巧儿的禀告,气得牙直痒痒:“小桃?好一个吃里扒外的东西!”
用晚饭时,莹儿和巧儿依旧端来凉菜一汤,看起来无任何异常。瑾瑜命她二人在门外等候,二人就依言出去了。
瑾瑜命春喜悄悄将食物倒掉。而后,过了一会儿,装作用完饭,命莹儿巧儿进屋收拾。一整个过程下来,都十分顺利,莹儿与巧儿也并未说其他。
瑾瑜坐了一会儿,突然在房间里踱起步,总觉得心浮气躁,慌得不行。
“主子,您怎么了?”春喜问道。
“不行,我总觉得这件事不妥。看莹儿巧儿的反应,估计小桃告密的事被发现了。”
“那……这可怎么办呀?”春喜听完也跟着焦急起来。
“春喜,出宫时我让你带的银两呢?”
“嗯,在呢。奴婢这就取出来。”
瑾瑜将银袋中的银钱取出一半,用布包了两层,揣入怀中,对春喜说:“你可知小桃住处?这些银两给她送去。”
“知道的,她为我拿衣服时,我跟着过去了。”
“走,跟我过去,今晚务必将小桃送出府,或翻墙,或钻狗洞。实在不行,买通后门的看守。闫氏不敢将你我如何,但小桃若是留在府内,恐怕性命不保。”瑾瑜想了想,将另一半银钱也带上了。
春喜听完,也没犹豫,急急忙忙带路,引着瑾瑜去往小桃的住处。
此时,天色已黑,院里到处挂起灯笼,灯光映到未化的白雪上,现出一片昏黄。
快到小桃住处时,回廊的另一端走来两个男丁下人,抬着一个重重的麻袋往外走。看到瑾瑜过来,急忙躲开路,走到回廊下面的小路上。
瑾瑜心头瞬间涌上一种不好的感觉,急忙追了上去,挡在那二人身前。“你们在抬什么?”问到这里时,瑾瑜的声音都在颤抖,她生怕自己猜对了。
“小姐,这事您还是不要管了,您见到若是受了惊吓,奴才们可担待不起。”那太麻袋的两人犹犹豫豫,不肯告知瑾瑜。紧着昏暗的月光与灯光,隐隐可以看到麻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