瑾瑜当时笑着说:“要是长得像你绣的这只小老虎一样,那得多丑啊?”
“哪里丑啦?”甘舒儿边嘬着手指边说:“这可是他干娘送他的礼物。对了,你可答应我当我做干娘的。”
“好好好,你做干娘。”
想到往日说笑的样子,瑾瑜忍不住笑出声来,但很快又流下泪来。她突然又想起,刚见到甘舒儿的时候,她正在自己的屋里闹着要上吊,当时喝得醉醺醺的,自己还将她砸伤。但即使是那样,她还说因为肚里宝宝的原因不会伤害自己。
她对孩子的怜爱,装是装不出来的。
瑾瑜忽地站起来,不行,这里面一定有隐情。
瑾瑜又拿着令牌,来到宗人府,从宗令口中得知,证人是关雎宫小厨房的宫女植儿。这个植儿瑾瑜是有印象的,她每日的餐食都是植儿从小厨房内端来的。
瑾瑜转了转眼珠,仔细回想了下,说:“这两日本宫好像都没怎么见到植儿。”
“回娘娘的话,这个植儿受了惊吓,录完口供之后,皇后娘娘仁慈,就赏她出宫回乡了。”宗令殷勤地说道。
不对,这事听来就蹊跷,这皇后的手可真长,虽说是统领六宫,但自己宫内的人离宫回乡,自己竟然都不知道。
可是,凭一己之力,要如何才能将这个疑案查清呢。于是,瑾瑜找来了林霄。
林霄总是跟在璟弘身边,春喜在养心殿外蹲他,一蹲一个准。
瑾瑜在皇城中一处偏僻院落的墙根下等着,叫来林霄后,春喜就在路口处把风。
“林霄,念在咱们从小就认识,你就帮我这个忙吧。”瑾瑜好说歹说,林霄好似榆木一样,不为所动。
“臣的职责是保护陛下,其他事宜,如果没有陛下的旨意,臣不会去做。”林霄双手抱拳,俯身行礼,一副义正言辞的样子。
瑾瑜看着这个一根筋,气得要死,走来走去,越想越气,抬起一脚狠狠地踩到林霄的皂靴之上,这一脚踩得极狠,她甚至还不解气地用脚捻了捻。
林霄吃痛,一声闷哼,仍不言语。
瑾瑜看他仍不松嘴,只好换个法子,她凑上前去,两眼一眯,像个狡猾的狐狸:“林霄,这里四下无人,你猜我要是大喊非礼,你当如何?”
“娘娘,这万万不可。臣是清白的。”
“你说你清白就清白啊,非礼皇妃,我看你有几个脑袋够掉的。说,帮不帮我查案?”
在瑾瑜的一通威逼之下,林霄沉默良久,最终妥协。
宫女离宫,所要办的手续比较繁杂,植儿弄了两天才办好。刚好,今天最后在皇城内住一晚。这几日她都不敢出屋,一直声称身体抱恙。
夜里,植儿收拾好包袱,拿好出宫文书,准备悄悄动身。去往宫门有一处路较为偏僻,周围的院落也许久没人居住。植儿背着包袱,心惊胆战,左顾右盼,每走一步都要回头瞅一瞅。
她刚回过头,确定身后没人,再一转身,就撞到一个人的身上,吓得她差点惊呼出声。
来人是个小太监,他急忙捂住植儿的嘴,让她不要叫。说自己是小主派来的,给她送点银子。
植儿接过银子,千恩万谢,说放心吧,自己绝不会乱说话。可当她一转身,小太监的匕首就从后面刺入她的腰腹,一只手还捂住她的嘴。
小太监怕一刀刺不死她,接连又刺了两三刀这才停下。见植儿断了气,冷哼一声:“哼,只有死人的嘴才是最严的。”
小太监将尸体往阴暗的角落拖去,刚准备毁尸灭迹,一个身影出现在他面前。
小太监抬头看清来人后,吓得腿都软了,瘫倒在地。
林霄将小太监带到了宗人府,宗人府一通严刑拷打,他仍是没招,但他的身份已经调查出来,是王才人身边伺候的小太监。
半日之后,王才人自己过来认了罪。说是自己嫉妒宸妃怀有子嗣,且盛宠不衰,所以贿赂植儿在汤羹中下堕胎药,恰好甘美人进来看见植儿,植儿一咬牙便嫁祸给了甘美人。
其实甘舒儿那天什么都没瞧见,她进来的时候,植儿已经将药下完,她只是来厨房寻些点心下酒。
皇后也赶来了宗人府,命宗令依律行事,必须严惩。最终,王才人判了绞刑,甘舒儿被放了出来,皇后还假模假式的给她道歉,一顿安抚。
甘舒儿从宗人府出来的时候,还是一身带血的里衣。她一步一晃地迈出宗人府大门,瑾瑜的轿辇早已停在了门口。
瑾瑜抱着一件白玉色的大氅,见甘舒儿出来急忙给她披在身上。抱着她如同抱着宝贝般上了轿,两人同乘一轿,一路无言,只有瑾瑜紧紧攥着甘舒儿的手不放。
回到关雎宫,瑾瑜将甘舒儿安顿好,叫太医来瞧了伤,上了药,一切弄好之后,瑾瑜这才开口:“在宗人府时你为什么要承认是你害我?”
甘舒儿依靠在床头,往上拉了拉被子,满脸严肃,说道:“要害你的并不是王才人,而是皇后。”
“皇后?我早猜到。不过,你怎么知道?”
“皇后以我全家性命相威胁,那日我不得不妥协。我父亲就在她父亲麾下做事,她想寻个过错,害我家人性命,简直易如反掌。今日我回来了,她必不会善罢甘休。”
“莫慌,此事我们从长计议。我必不会让你的家人遭受牵连。”瑾瑜握着她的手安慰道。
“我们是斗不过皇后的,光靠我一人之言,无法为证,此事闹大,恐怕还会治我个诬告皇后的罪名。”甘舒儿满脸写着担忧,也见不到往日的意气风发。
“不管怎么说,我把你救出来了,没让你冤死,这就是好的。你知道吗?在大牢里听到你那么对我说,我都快恨死你了,我这么信任的人居然背叛我。”瑾瑜假装怪罪她。
甘舒儿也有些羞愧的得低下头,后来似乎想到什么,又问:“那后来你怎么想到去查清真相呢?”
“因为我就想嘛,就你平时只会喝酒这么蠢,哪里有心计会去害人?”
“嗯……”甘舒儿点点头,后又觉得不对劲:“不对呀,你说谁蠢啊?”说着生气地推瑾瑜。
“哈哈……不蠢不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