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年后,苗乡国都城。
瑾瑜一身素衣坐在椅子上,她身体坐得笔直,两只手端正交叠,放于腿上,目视前方,脸上未有任何表情。
魏启正坐在她的对面,慢慢品着杯中的茶。
一对中年夫妇推门走了进来,二人衣着华贵,一举一动皆带有贵族之相。
妇人进屋之后先看了下瑾瑜的状况,而后微微掀开她的衣领,露出锁骨,她锁骨处的桃花形胎记,微微闪着荧光。
妇人开口询问:“魏先生,蛊虫炼制得如何。”
“蛊虫已放入她的体内一年,一切按照应有的步骤进行,但不知为何,仍是差一点。若是普通蛊虫,此时当早已练成。只是这桃花蛊乃蛊中之王,比需带有圣女血脉的后人身躯方能练成。魏瑾瑜乃前圣女萧兰之女,这一点可以确定。但萧兰生前并未将桃花蛊的炼制秘术告诉我。”魏启缓缓解释道。
妇人看了看与她一同来的夫君,道:“陛下,景辰已经年满十六,若到十八岁还解不了他身上的毒,这……这可如何是好。”
妇人乃苗乡国的皇后,二皇子白景辰的生母,她边说边泣下泪来。
苗乡国的君主白夜轻声安慰道:“皇后莫要心急,再给魏先生点时间,相信他一定能炼出桃花蛊的。”
“陛下,可否让草民去宫中的藏书阁查些古籍,看是否能找到炼制之法。”魏启言道。
“好,只要魏先生需要,宫内藏书阁可由先生任意行走。若先生真能为二皇子解毒,之后苗乡国国师之位定是先生的。”白夜说道。
“那就多谢陛下了。”魏启躬身行了个礼。
老虎在玉华国内找了瑾瑜一年,也没有瑾瑜的任何消息。当时玉华国内动乱,一部分归东夷国所有,剩下的很少一部分虽有少主宇文烨,但并未登基,所以算不得国家。
快到苗乡国君主寿诞,老虎便赶回来为父皇祝寿。
苗乡国的大皇子白景琪比老虎要大上十岁,常年领兵打战,十分英武。但其生母是东夷国掳来的俘虏,后来只有个婕妤的名分,所以白景琪是庶出且身份卑贱,其母在他十岁那年,也就是白景辰出生那年,突发急病过世。
白景琪表面对弟弟爱护有加,兄友弟恭,但实际上因皇上皇后的偏心,对二皇子早已心有不满。
但这些白景辰并不知情,每次见到大皇子都亲切地叫着皇兄,对这个长兄相当敬爱。
白景辰下面有三位公主,皆是皇后所生。皇帝白夜也对皇后偏爱有加,大皇子生母去世后,后宫再未填人。
寿宴上,百官齐贺,其乐融融。魏启也在其中,被皇上以贵宾之礼款待。
白夜介绍魏启是苗乡国旧部,潜伏玉华国多年,立下很多功劳,而后他的奇门遁甲与炼蛊之术,皆是世间一绝。
白景辰并不知道魏启就是魏瑾瑜的父亲,但听说他潜藏在玉华国多年,便忍不住多看两眼。只觉得这人的身形看起来有些眼熟。
不日,白景辰是藏书阁玩,看了一会儿书之后,便躲在里面睡起了大觉。
这藏书阁是皇家重地,通常只有皇室中人方能入内。
在白景辰昏昏欲睡的时候,魏启走了进来。白景辰不知道来的是魏启,只瞥见了衣角并非皇族中人的服饰。
也不知道哪里来的毛贼,打扰小爷睡觉。白景辰抄起卷竹简便砸了过去,魏启闪身躲过,以为有刺客,便冲过去与白景辰动手。
二人打了两个回合,魏启发现对面的是二皇子,匆匆收了手。
白景辰看着此人的招式,忽然想起与那日劫走瑾瑜的黑衣人所用招式十分相似,但他却没动声色,说了声:“魏先生好。”
“草民参见二皇子。不知二皇子在此,多有惊扰,还望恕罪。”魏启躬身行礼。
“无妨。魏先生来此定是父皇特许。您在此处看书吧,我去别处转转。”白景辰说着走出了藏书阁。
他实际并未走远,走出一段距离后,偷偷用轻功潜了回来,躲在暗处。
盯了一下午,天快黑时,魏启才从藏书阁出来,神情中带走一丝喜色,但极轻,令人不易察觉。
白景辰在不远处跟上,他的轻功堪称一绝,所以并没有被魏启发现。
他随魏启来到住处,是一所离皇宫不远的小院。
院子属于都城内较为豪华的,干净整洁,院内亭台楼阁、山石花草都有,还有一些下人在打扫。
魏启并没有回主屋,而是来到东厢,走进去一炷香的功夫便离开了。
白景辰心头猛跳,他有种强烈的感觉,师父就在屋内。
天色渐暗,魏启回到主屋,吃起了晚饭。白景辰也觉得好饿啊,但是他还是等在暗处。
直到夜深,魏启熄灯入睡。白景辰才偷偷去到东厢,此处门窗皆已上锁。
白景辰用内力破开锁头,见到魏瑾瑜平台在床上,和衣而眠,并没有盖被。整个人安安静静的。
“师父。”白景辰眼角有些微热,找了你快一年了,担心死了,终于找到了。
但瑾瑜纹丝未动,白景辰只以为她睡得太死,便用力摇晃:“师父,是我啊老虎。快醒醒,我带你离开。”
猛烈地摇晃让瑾瑜睁开了眼,但是她并没有开口说话,身体仍僵直着躺着,眼睛一瞬不瞬地地盯着上方,没有丝毫表情,就如一个木偶。
白景辰察觉到不对劲,拿手在瑾瑜眼前晃了晃,仍是没有反应。心下得知她定是中了什么术法,没有办法,只能先将人带回皇宫,而后再想办法。
白景辰此时的身量已高,抱起瑾瑜毫不费力,施展轻功,回到了皇宫。
白景辰将瑾瑜安置在自己寝殿,然后自己趴在桌子上睡了一夜。
次日一大早,他便去找皇后。
皇后被他领到自己寝殿,而后说:“母后,你精通蛊术。能帮我救此人吗?”
皇后一看床上躺着的人竟是魏瑾瑜,登时一惊。
“皇儿,你怎么把她带来皇宫了?”
“母后,您认识她。”白景辰察觉到母后神色有异。
“此人与你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