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的大手伸过来,准确无误落在她的脸颊上。
食指轻柔擦过她的眼角,确认不存在含泪才收手。
“你不用勉强,随军的事还没批下来,就算批下来,也看你的意思。”
程酥酥哑着嗓子,她也不懂为什么忽然就这么悲伤。
明明她应该高兴,顾译国不在家给了她自由。
自己还能上赶着追他不成?
程酥酥叹一声,侧过身和顾译国面对面。
男人一直在看她,她眨眨眼睛,看到顾译国英俊刚毅的脸,高挺鼻梁上深邃的眸眼。
俊美男就在眼前,她有点恍惚,脱口而出。
“在军区当军嫂,是什么样的生活啊。”
“傅老说过,但是我觉得,在恩人和亲生女儿两边,他应该是帮了他女儿吧,我想听你说。”
男人眼神闪烁,一丝隐匿的期待,这让程酥酥有点后悔问了。
这么一问,不就代表她对随军很感兴趣了?
她真是嘴贱,问了又不去,白给人希望!
世界上没有后悔药,顾译国已经开始讲了。
“军嫂,有两种,有编制的军嫂可以正常参加驻地的工作,没有编制的要么在家属院闲着,要么争取杂活干,赚点外快。”
顾译国顿了一下,低哑着嗓音,充满蛊惑。
“要是你去,什么也不用干。”
他的声音在她耳边环绕,程酥酥低着头,顾译国的胳膊伸过来将她拽到怀中。
“你要不想闲着,我就用我这些的军功给你换一份有编制的工作。”
他有很多隐形的财富,比如立过的军功,可以让重症的家属拥有一次救治的机会。
也可以让孩子上最好的小学,和高官子弟一般。
当然,他只要能自己解决的事情,从来不屑于用自己的军功去让国家为他做什么事。
程酥酥心如明镜,如果可以随便用军功的话,孩子们和顾母绝不会孤零零在农村过这么久……
顾译国为她破例,为她牺牲。
程酥酥忽然觉得,如果错过这个男人,她可能这辈子。
不,就算回到自己的世界,用两辈子去寻找,都找不到这么好的男人。
她过了很久,才听到自己的声音,发自内心。
“顾译国,我考虑考虑。”
男人的大手拍着她的后背,他的心满满当当,放在她软腰上的手略微收紧,躯体相贴。
他在这一刻,就像是拥有了整个世界,低头吻住她的额头。
轻轻一吻,转瞬即逝,生怕吓到她一样。
“你能为我想就足够了。别勉强自己。”
清晨,程酥酥迷迷瞪瞪感觉脑袋被抬起来放下了。
额头微微一热,她半睁开眼眸看到一张俊脸。
男人收回捧着她脑袋的大手。
她慌乱中猛地闭上眼睛装睡。
她看到了顾译国被她压出痕迹的手臂……
男人离开后。
程酥酥抱着被子,哀声叹气。
总觉得过了昨晚,相敬如宾的两个人有一点不一样了,他怎么敢堂而皇之又亲她!
她蹬着被子,拍着自己红彤彤的脸蛋,“我得清醒,不能被男人迷惑。”
……
顾译国按照程酥酥的要求,带着栓子把周围商铺的冰棍全都买断货了。
栓子吃得呲牙咧嘴,“放哪啊,这能吃很久了。”
“应该是要送的。”
“送?送谁啊?”
“顾客。”
顾译国搬着冰棍箱子。
“一会弄点冰块放里面,撑一个上午不是问题。”
栓子十分不理解,“给这些一大早退货的顾客发冰棒吃,肉包子打狗,有去无回啊,嫂子也不是能干这种糊涂事的人啊。”
顾译国眼尖看到了正在拖拽卤货大桶的两个人,顾母吃力,程酥酥想要帮帮不上忙,她就像是只有漂亮功能的水仙花,随风摇曳。
顾译国立刻把冰棒箱子摞在不堪重负的栓子箱子上。
“我去帮忙。”
“诶诶诶……”
“妈,怎么做了这么多。”顾译国抬完三大桶卤好的鸭货和猪杂。
至少三百斤,今天热,卖不完就浪费了。
“酥酥说今天退款的人更多,卖小吃最合适。”
真是苦中作乐,这种事也只有程酥酥想的出来。
“……所以,我们必须把他们说钱赚到手?”
顾译国扯起唇,揉了揉程酥酥的脑袋,“真聪明。”
“……”尴尬的。
程酥酥不知所措,嗔怨,“发型都被你弄乱了。”
就这还聪明?大戏还在后面呢!
她看向气喘吁吁搬冰棍的栓子,十分愧疚。
“给栓子留了一份卤货,人家走的时候记得给他。”
准备就绪,程酥酥就开店门了,拿出自己的大招牌。
“九十九元?一盒!”顾母倒吸一口冷气,“我没看错吧。”
栓子吓得额头发冷汗,“嫂子,是九毛九吧?斜对面奥妙今天卖得特别便宜,已经聚集很多人去买了,一瓶一块钱,全镇妇女都过去了,还有厂花带着工友去排队……”
“我的东西效果对得起这个钱。”程酥酥很自信,“护肤品不是白菜,比价格低有这么用?”
她今天特意打扮一番,漂亮的裙子摇曳,仿佛盛开的花朵。
美人就是活字招牌。
大家心里都在打鼓。
九十九,这钱是高级白领半个月的收入。
一般农民半年的生活费。
哪有冤大头去买呢?
新品低价九十九元的大牌子刚在外面支好。
奥妙美容店已经开门,一拥而入不少排队的顾客。
顾二婶站在店外,看到程酥酥的招牌错愕,然后就是惊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