士兵示意顾译国稍等片刻,再看向车上。
“车上各位,凡是跟顾队一个镇的,请下来一下,领导要问话。”
栓子有点脾气了,“点我名得了,除了顾哥就我一个龙泉镇的,怎么还不知道我的名,偏偏我顾哥的名知道,领导还不知道我是顾哥的狗腿子?”
车内一阵哄笑。
栓子也没真的生气,不知道顾译国的肯定是少数,知道他栓子的才是屈指可数。
栓子好奇心重,一路上叽叽喳喳压低声音问他。
“顾哥,你说能找咱们问什么情况,龙泉镇出啥事了。”
“咱这都出任务了,马上一脚油门就走了,有什么着急事啊。”
顾译国拧着眉头,栓子这人,他怎么走的快他也得黏上来跟他聊天,他把药箱塞到栓子怀里。
“拿着,闭嘴。”
栓子抱着药箱笑得暧昧。
“我说你在车上愣神干啥,原来是睹药箱思人啊。”
顾译国没搭理他,径直打了报告进了办公室。
“科长,您找我。”
后勤和一线军衔名义上一样,实际上后勤地位略低,后勤科长起身拍着顾译国的肩膀。
“顾队今天好神采!”
顾译国微微颔首,“马上出任务,您有事找?”
“我也是打听了一下,整个军营只有你们俩来自龙泉镇,我想打听一个人。”
顾译国听龙泉镇这三个字没什么感觉,毕竟他是从村里出来的。
要不是娶的媳妇能干,一家还在农村住着。
“我们两家在农村,不知道您打听的事我们俩能不能知道。”
科长干笑着点头,“死马当作活马医,我们部队招聘英语特长人员当翻译,结果一个都没招到,招到一个俄语老师自学英语水平不行,完全胜任不了军队的翻译工作,我翻看了往日的试卷,发现被这群糊涂虫弄漏了一份,这试卷写得好啊!”
栓子凑近看,“怎么跟鬼画符一样,一个也不认识。”
科长也不认识,他是实在找不到人,翻看英语试卷想从矮子里找个高个,就看到了最后这一张,看着像是瞎写的,实际上最老手!
仔细对了答案,竟然全都对了,翻译题很流畅!
正规批改下来,这张卷子能拿到九十八分!
剩下两分被扣是因为字迹有些潦倒,好像很着急一样。
顾译国皱着眉,“试卷上有名字,您找不到?”
“试卷上有名字,是英文名!这可怎么找啊。”
科长叹了一口气,“害,还不是哪些糊涂虫干的活,哪个俄语老师定下来后,这张放在最后的试卷就没有批改差点扔了,所有参考人员留下的地址联系方式也都被当时工作人员扔了!我真是被气死了。”
“我们能帮什么忙?”栓子有点纳闷,“我俩这农村出身,不像是认识会英语的人,龙泉镇人才辈出,没想到有这么有钱的人早就学了英语。”
外语俄语是整个大环境大部分人都得学的,毕竟两国友好。
会英语纯粹是能出国家境好的大小姐少爷学的!
顾译国想起了程酥酥,他记得媳妇在武馆说过。
她认识英语老师,他从未听说她有什么女性朋友,小花这种售货员自然不属,会是她自己?
也不可能。
英语,不是天生就会的,是一个全新的语言系统。
他把这点疑惑放在心里,“您别先着急,能不能下发通知,用英文名寻找这位考生,龙泉镇不算小,下面还有很多村子,从镇上分街道划分,各街道人员用喇叭喊,估计很快能找到人。”
“也只能这样了,我原本还想悄悄把人找到的。”
科长这是怕连累手底下的几个糊涂虫,毕竟是他们办事不利,要是一开始把最后一张卷子批改好,来的人就不是哪位俄语老师。
军队不犯错没有开除的权利,所以这位能力不强的俄语老师还得留在军队干翻译,迫切要找这位英语强横的特长人员带一带。
这科长擦了擦额头的汗,“译国,这位栓子兄弟,这件事别外传,这位俄语老师是咱们部队的家属,要没有这张优秀试卷还好,既然有这份更优秀的特长人员,他们把这位俄语老师叫来就是玩忽职守。”
“我知道。”顾译国皱了皱眉,“您也应该警告一下,后勤也不是能攀关系的地方。”
栓子嘿嘿一笑,“是啊。要不是这位俄语老师水平够不上,这最后一位参加考试的可不就倒霉了,平白失去了这么好的机会。”
这俩人直言快语,科长一点不生气,大家都没有背景,都是靠着自己的能力进来坐到现在的位置的,最烦的就是萝卜坑!
“是我的错,我没管好!”科长冷汗直流。
“我们先走了,您忙。”顾译国简单应付就带栓子走了。
栓子跟着顾译国,在一边合理的恶意揣测。
“真黑心啊,也不知道最后这张试卷是故意没批改,还是忘记的。”
“刚招进来的英语特长人员是谁的家属。”顾译国冷着脸,“裙带关系都甩到部队里来了。”
“顾哥,你怎么知道?”
你怎么知道不是个误会。
“没有这么巧的事,地址没了,试卷没批改,要不是招进来的能力不符合,就让她混过去了。”
“顾哥,你说得对,有空我打听打听,毕竟是龙泉镇的人,咱们不能让他平白被人顶替了。”
“嗯。”
顾译国从他怀里把药箱拎着,“走吧,任务要紧。”
栓子白他一眼。
“嫂子也不是单独给你准备的药箱,拿都不让拿,真是小气。”
顾译国听着他的抱怨,低头看向怀里的箱子。
他心情仿佛在云端飘来飘去居无定所……
程酥酥。
不知道她会不会想自己,这个没心没肺的女人……
该不会又喜欢上他给钱不见人的好日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