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
中年人猝不及防，被齐林冷不丁吓了一跳。
要是正常人，甚至是医院保安，他都不会吓成这样。
可偏偏来的是个傻子，没动手，直接下嘴巴咬？
这可真是。
“姓汪的，今天算你运气好……呸，我妈要是好不了，老子明天还来，就看还有没有这傻子帮你！”
他一边放狠话，一边狼狈躲闪着齐林的追咬，恶狠狠骂了几句后，无奈拔腿就跑。
虽然占点理，可毕竟打了人，要是被保安抓住，搞不好要吃牢饭。
“汪医生，你，你没事吧……”
地上，刚替她挨揍的男医生，挣扎着爬了起来，走到汪雪萍身旁，整理着凌乱不堪的白大褂。
明明吃了拳头，可他似乎并不怎么在意，眼底反而闪过一丝窃喜，在汪雪萍身边嘘寒问暖：“别怕，有我呢……我受点伤不算什么，只要能你没事，被人再打十次我也心甘情愿。”
汪雪萍细细的眉毛不经意蹙了一下。
她眼中露出一丝感激，冲着齐林点点头，最后慢慢上前，捡起了中年人摔在地上的那张医疗单。
看上面的名字，刘翠云，这张单子，正是前几天自己开的。
刘翠云，应该就是中年人他妈。
这人患有早期癫痫，治疗难度不算很大，中西医结合疗效很好，吃了药应该很快康复才对，怎么叫自己把她害的生不如死？
“小张。”
汪雪萍思索片刻，拿起手机打通了护士电话，“马上过来一趟，把刘翠云的医疗档案都给我送来。”
“哦，还有，给她熬制中药的容器
，药物残渣，制剂处的经手人员，能找到的全部给我找来……我在办公室等着。”
说完朝着走廊一头的办公室走去。
听到汪雪萍的吩咐，旁边的男医生紧跟两步，开口解释道：“汪医生，不用这么麻烦，你来我们医院的时间还短，这种事情见得少，刚才那人纯粹是无理取闹……后边的事，交给我处理就行了，你回去好好休息。”
说着，赶紧掏出手机，显然是要取消汪雪萍安排的一切。
“不必了！”
汪雪萍轻轻一摆手，语气有些低沉：“这个事有些蹊跷，我要查个水落石出才行，如果真是我的药方出了问题，那我一定负责到底！”
这……
男医生欲言又止，眼底闪过一丝慌乱。
这一幕，全都落在了齐林眼中。
他脚步一拐，也是跟在了两人身后，去了主任医师办公室。
很快，护士小张带着制剂科的两个年轻医生赶来了，怀里还抱着两只陶瓷罐和一些过滤容器，还有一张刚刚打印的电子表格。
“汪主任，东西都在这里了。”
小张大约二十岁出头，把电子表格递给汪雪萍，“病人刘翠云已经出院，他儿子张勇说好了今天来取药，却一直没见人……”
“药物残渣已按照医院的处理流程扔掉了，这是制剂科的工作记录。”
说到这里，又试探着说道：“如果您真觉得有必要，我现在去垃圾桶把残渣给找来？”
汪雪萍缓缓摇头。
她让制剂科的年轻医生把陶瓷罐子和过滤容器放在地上，把医疗单递给对方，轻声问道：
“你们确定，是按照我的药方熬的，时间，火候，药量，都对？”
这能出错吗？！
其中一名医生微笑道：“汪主任您放心，都是按照电子药方处理的，全部符合流程，肯定一点问题都没有！”
那就奇怪了……
汪雪萍眉头越皱越紧，想不出是哪里出了问题。
自己开的方子不会有错。
因为病人年纪不小了，她还特意在熬制的中药里添加了温养神经的西药，电子表格上面记录的流程也很正常。
可刚才闹事的张勇，居然说已经出院了的刘翠云，这两天“生不如死”？
是药三分毒，喝药后就算有点副作用，也绝对不可能这么严重！
“哎呀，好臭！”
就在这时，齐林却突然探出头，鼻子微微翕动。
他抬手一个劲的扇风，伸手指着其中一个药罐子，又蹦又跳：“臭死啦，大便，比垃圾桶还臭！”
药味的确不好闻，可说臭就有点……
汪雪萍一脸无奈的摇摇头。
齐林好歹刚才替自己解了围，况且一个傻子，没必要跟他一般见识，她刚要开口说点什么，猛地回味过来，心头一震。
自己开的药，熬出的味道微苦，却不可能发臭，除非……
唰！
想到这里，一个箭步上前，捡起药罐子仔仔细细闻了几遍。
等放下的时候，脸色已是一片铁青。
“小张！”
汪雪萍目光犀利的盯着小张的眼睛，“我开的西药，拉莫三嗪、甲钴胺，都是在这个罐子里熬的？这两种药，都是你和制剂科的同事做的交接？！”
小张刚
要点头，嘴里突然“啊”的一声。
她下意识看向汪雪萍身边的男医生，眨巴眨巴眼睛：“等电梯时遇到了杨主任，他说刚好顺路，是他帮我把药带下去的，我……”
没等小张说完，汪雪萍的目光瞬间落在男医生脸上。
他胸口挂着的工作牌，是神经内科主任，汪雪萍的顶头上司……杨盛平。
“我……什么也没做啊。就是把药带去制剂科而已。”
“汪医生，你不会怀疑我吧。我对你可是……”
尽管汪雪萍什么都没说，可杨盛平心里有鬼，一开始还语气确凿，慢慢的，他开始一点点躲避着汪雪萍的审视目光，语气也变得支支吾吾起来。
“我那天比较忙，带了好几种药，会不会有可能……嗯，的确有可能搞混……”
搞混？
“说……你为什么要这么做？！”
汪雪萍胸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