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晴,你过来,给神医跪下!”
吕秋艳自己跪好后,一扭头看向客厅角落的汪雪晴,招手喊了几声。
汪雪晴头都不带回的,就当没听见。
吕秋艳急了:“妈让你过来,你这丫头,连妈的话都不听了?”
哼!
汪雪晴不发一言,狠狠瞪了齐林一眼,快步走到了吕秋艳身边,拉着她的胳膊不让她下跪。
旁边沙发上,汪正抬手摸摸鼻子,表情尴尬。
在三楼发生的事,汪雪萍下楼时已经跟他们两口子说了,其实都没有什么。
林神医毕竟是为了救人。
现在女儿对汪家的救命恩人一副爱答不理样子,甚至毫无礼貌可言,自己这个当父亲的夹在中间,真是难做人。
如果汪雪晴是正常人,他还可以训斥上几句。
但林神医说了,女儿天生魂魄不全,导致性格存有缺陷,这一点他是深有体会。
前几年因为一件小事说了她两句,汪雪晴差不多有半年都没跟他说话。
“林神医,你医者仁心,不要跟我姐姐一般见识,求你……帮帮我姐。”
在汪雪晴和吕秋艳还在互相拉扯的这会儿功夫,汪雪萍也是跑到了齐林跟前。
她的目光中满是恳求:“我知道你有法子治我姐,林神医……我,我替姐姐给您磕头。”
一边说着,一边直接跪下。
地上铺着柔软厚
实的地毯,可汪雪萍显然铆足了劲,扑的一声,就把额头磕成了一片青紫。
汪雪晴依旧一副倔强样子,咬着牙,一手拉着母亲,一手拉着妹妹,也不说话,就是使劲往上拽。
双方僵持了有一会,汪雪晴突然双手一松,不再拉人了。
她瞪向齐林冷冷的道:“戴着个面具,不敢以真面目示人。”
“我就是一辈子不见太阳,也不求鬼祟小人。”
这话一出,汪正和汪雪萍脸色陡变,吕秋艳更是吓得反手抓紧了汪雪晴的胳膊,在她手背上掐了好几下,示意她闭嘴。
已经不是礼貌不礼貌的问题了。
而是……
出言不逊,当众辱骂。
什么叫鬼祟小人?
人家带个面具又怎么了?但凡有本事的人,哪一个是性情平和的老好人?
如此揭人伤疤,别说林神医才刚救了他们汪家,就是无冤无仇的陌生人,都得要翻脸成仇。
“神医息怒,她胡说八道,您千万别往心里去。”
吕秋艳声音中带上了哭腔:“大丫头从小有病,和外面的世界接触少,不懂世事,这才冒犯……您大人大量,就当她高烧说胡话。”
“我只有这么两个女儿,这些年找了不知多少医生,可谁都拿这病没办法……”
“呜呜呜……林神医,孩子其实心肠不坏,是我们对不住她,我们年纪大了,
别的没什么要求了,就希望孩子们能走在阳光下,能过上正常人一样的生活,求您,救救她,我求您啦。”
说着说着,扑倒在汪正怀里,哭的是泣不成声。
齐林心底正在飞速衡量这件事的利弊。
从目前来看,无法证实汪家是不是血煞的暗子。
再者……背后那双无形的黑手,对付木家,对付汪家,都被自己借用“林奇”这一身份搅黄了,如果再为汪家做太多的事,难保自己不会有暴露的风险。
此刻的齐林,犹豫不决,有些进退两难……
“咳咳,林神医,我有句话,不知当讲不当讲。”
旁边的宋延恩看着汪家母女苦苦哀求的一幕,迟疑了几秒钟,干咳两声后低声道:“几年前,我接治一位重症哮喘导致心肺衰竭的病人,缺少一味三十年份的野生黄精。”
“那是一位扎根山区,兢兢业业工作了四十多年的老教师,他的重症哮喘,也是因为吸入过量粉笔末而导致……”
“汪先生在得知此事后,连夜奔波三千多里,第二天就从东北把黄精带了回来,事后更是分文不取,还替那位病人承担了全部的治疗费用,并且,还在那个山沟沟里盖了一间小学……”
“这件事,我一直铭记在心,汪先生的为人,让我深感佩服!林神医您看……”
说到这里,宋延恩没有继
续下去,而是冲着齐林拱了拱手。
汪正的人品过得去。
老宋的意思,也是希望自己这个当师傅的,看在他的面子上,把汪雪晴这臭丫头的病给治了啊。
“既然如此,我就再破例一次。”
齐林叹息一声,抬手扶起了汪雪萍:“汪夫人,汪小姐,你们都起来,我会尽力而为,替她……”
吕秋艳和汪雪萍满脸激动的连声道谢,汪雪晴却依旧咬着嘴唇不看齐林。
“臭丫头,一句感谢的话都不说……”
齐林的目光从汪雪晴脸上一扫而过。
下了决定救她,老宋的面子最多只占一半。
至于另一半……
医者仁心,汪雪萍这句话算是说到点子上了。
宋延恩,愿意为了一位老教师求到汪正头上,那么自己呢?
即使汪家真的是血煞组织的暗子,跟汪雪晴也没有任何关系,她一个失去了人魂的小丫头,不可能参与什么阴谋,也不可能掀起什么风浪?
救她不过是信手而为,对自己来说谈不上会有什么损失。
而如果汪家和血煞并无关系,那这次救了汪雪晴,日后自己向血煞组织讨还血债时,汪家岂能袖手旁观?
或许先前是想多了。
自己救治汪雪晴,怎么算都是赚的。
齐林看了看外边的天光,下意识站起身,他轻声说道:“救人一事,等林某准备妥
当后,会尽快再来汪家到访,今天的诊金,也等治好雪晴小姐后再一起算吧!”
得走了。
天都大亮了,叶凝霜若是发现自己不在家,自己还得挖空心思找理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