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飞扭头看她一眼,不确定她是真的意识到了问题,还是为了道歉而道歉,淡淡道:“你有什么错的,说说,我听听。”凌影看着窗外,沉默了一会儿,说道:“你心里不舒服了我知道……反正以后我会注意的。”阿飞“嗯”了一声,继续安静地开着车。怀念过去,用情至深,这不是什么错,某种程度上来说,甚至非常令人感动。但对于他这个现任男朋友来说,就不是什么感动的事情了,而是让人嫉妒地发狂了。当然,阿飞也不想强迫她忘了过去,只是希望,和他在一起的时候,多把注意力放在他的身上。归根结底,可能还是两人的感情不够深吧,至少他还没有走进她的心……其实他对凌影,也谈不上一见钟情,看到了她的很多缺点,也在培养对她的感情。而且既然答应了她“试恋”三个月,就会认真对待这段关系。同样的,他也希望凌影可以同样认真,而不是嘻嘻哈哈,或是抱着随时可以撤退的心思和他在一起……
一路无话,回到了阿飞的公寓。搬家公司也随后到达,工人把东西搬进家门之后就离开了,凌影开始收拾自己的行李。没有大件家具,都是日常用品,包括衣服书籍乐器等。阿飞帮着她一起整理,看着自己的家里,渐渐被这个女孩的东西填满,自己的家里好像也多了很多人气,方才心里那点不痛快,也消融了许多。不过,凌影一直没有拆开装着乔清泽物品的那个纸箱。她不拆,阿飞并不问,乔清泽已经成了他们之间的禁忌话题。就这样,凌影住了下来。第一周过得十分平静。两个人没有再发生过争吵,阿飞白天去工作,凌影也找到了自己想做的事情。她学的是英语翻译,完成硕士学业之后,她就一直是“家里蹲”的状态,只偶尔接一些导师给的“活儿”,多是笔译。因为这两年她封闭自己,不喜欢和人有太多接触,更愿意自己在家翻一翻文字。挣得不多,好在开销不大,加上她持有少量公司股份,年终会有分红,足够她生活。总之维持在一个撑不死饿不着的状态,就这样浑浑噩噩地混日子。和阿飞在一起之后,又搬到了新住所,她也想让自己重新开始,便联系到了以前参加过的乐团。乐团刚好需要大提琴手,于是她再次加入乐团,每天上午去排练室,和大家一起演奏音乐,心情好了许多。到了下午,她就去上烹饪课,这是新报的班。以前她就想好好学习烹饪,也想象过给清泽做饭的情形,后来清泽走了,她也懒得再去钻研厨艺。但现在不同了,她又有了想要做饭给他吃的人。因此,阿飞就成了试验她学习成功的小白鼠,味道先放在一边,反正每天都不重样。两个人的进展看起来很顺利,但凌影却总感觉,他们之间少了点什么。少了什么呢?她又说不清楚了。反正每天吃完晚饭后,阿飞看一会儿书,或者处理一些工作,然后就去洗澡,然后两人就会早早上床。一旦到了床上,两个人却完全是另一种状态。他们总是迫不及待地开始,然后热烈拥抱和接吻。没有交心的聊天,也并不与对方分享自己这一天当中发生的事情,只是做爱。仿佛这一整天,都是为了床上的这一刻做铺垫似的。有一次事后,凌影半玩笑地说:“我怀疑你让我搬来,就是为了和我睡觉更方便。”阿飞沉默了一阵:“我也是这种感觉。”并不是他不想和凌影聊天,是自从上次她说了很多关于乔清泽的事情之后,两人闹得很不愉快,交流都变少了。是不想听她说乔清泽,可也不想她什么都不说。结果那天之后,凌影就不再向他打开心扉,而只在床上向他打开身体。感觉和他在一起,就是在填补寂寞而已。他们不像恋人,更像那种所谓的pao友。每次想到这个,阿飞的心里就像堵了一大团棉花。阿飞想改变两人的相处模式,适当冷静冷静,可只要和她的眼神碰撞在一起,就会身不由己,情不自禁地把她抱在怀里,甘愿沦为她宣泄寂寞的出口……于是两人继续这样相处着,但平静的表面下,阿飞感到两人的关系,已经变得越来越紧张。床上的情话越来越少,眼神的交汇也越来越少,只剩下生理需求。而这一切的根源,都是因为凌影的过去。搬来的第七天,阿飞洗完澡在衣帽间里换衣服的时候,又看到了那个纸箱。里面都是和乔清泽有关的东西,放在墙边一个礼拜了,都还没拆封。阿飞终于忍不住问凌影,怎么不把东西拿出来。凌影笑着说不着急,反正都是用不着的东西。听到她满不在意的话,阿飞的嘴角微微上扬。当天晚上,他没有像以往一样,洗完澡就上床,上了床就直奔主题,而是选了一部轻松的电影,两人相拥着躺在沙发上,一起看了场电影才睡下。这种温馨的体验,竟然比激烈的房0事还能拉近彼此距离。这天之后,两人的关系渐渐缓和了,那种别别扭扭的感觉终于消除。不再是进屋就上床,做完就睡觉的节奏。两人的话题也渐渐多了,阿飞了解了凌影的爱好,凌影也摸清了阿飞的胃口。有时候,凌影兴致来了,会给他演奏一曲,他也会带着凌影,去他常去的健身场馆,教她拳击,或让她陪着他一起训练。就在两人的心理距离越来越近的时候,发生了一件事,把他们的关系降到了冰点。那天上午,阿飞早早结束了工作,下午休假半天,便去了排练室,接凌影去吃午饭。阿飞没有提前告诉她,怕打扰她排练。到了排练室外,却正好遇到了刚从排练室出来的凌影,她可能是和朋友出来休息的,站在走廊窗户前,聊着天。凌影没有看到阿飞,继续和朋友聊着天,似乎是在说她有哥哥了这件事。朋友问道:“如果有一天,你发现学长根本没有死,你会怎么做?”